“慕星河向来把你当做做好的朋友,你但凡近人情、通世故就不该再出现在阿诗身边。或者说你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又或者说星河根本就不该认识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你的存在就是那条蛇,本不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却出现。阿诗之所以会不听家人劝,这些年几乎与我们断绝关系,背靠的就是你铺下的路、你的人脉圈,你的关系网。她本来有坦荡的人生,前途璀璨光明,认识你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变了。”
“难怪她不愿意回去。”陆语凉恍然,兀自清浅勾唇,“是我疏忽了。你家不是住海边的,是开监狱的。”
“所以阿诗在你家对吗。还是你把她藏哪了。”追责的口吻连同话语都是怨毒。
无休止的风吹动空旷的原野,猎猎作响。四周突然更空旷、也更具寒意。
大相径庭的态度。这些年陆语凉都渐渐麻木到不以为意。
他的语气愈发淡,淡漠得没什么温度,“来去自如。只是不是愿意见你们。”
“她不喜欢你的。”好像宣告抢救无效的医生,只是言不符实,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坦然,林情歌抬头注视对方双眸,逐字酌句表达的更完整,“只是利用你摆脱家里管制罢了。”
握紧外套的手显得有些局促。紧握并不为暖和。只是不安。谎言的不安。
这不安是从几年前就开始的。第一次在书房,姐妹间晚自习课桌毗邻。看阿诗睡着,她把妹妹满心欢喜娟秀字迹写了一长串的心里话,末了加了一句——
“所以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署名:林情歌。”
她永远记得上一句。
“和你有特别多的回忆。喜欢好像没什么道理,只是情窦初开正好遇到你。
怕我的未来没有你。
趁这记忆还没有保质期。
趁你也许会愿意。”
是阿诗练了很久的小楷。
她不会想到后来送出的所有东西,都有另一个署名。
谁会防备自己姐姐呢。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一起长大的。
她更不会想到当年做的事情。会带来伤害。
将好感回忆消磨得几乎殆尽。
“利用也好,喜不喜欢也罢,我甘之如饴,与你和你那讨厌的世家没有关系。”陆语凉转头道。
眼前浮现一张笑盈盈的面庞。
他无比厌烦所谓‘世家’高人一等的姿态;人总有反骨与自尊心作祟;就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她。
这样的答案让林情歌突然束手无策,只得跺脚质问:“她在哪?她一天不回家我就会跟着一天,让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随意。”陆语凉转身离去。
车内广播打破僵局。
“现在插播一条突发事件,位于梧城江东北市区的某剧组拍摄现场发生意外,据悉有l姓女艺人高中坠落,于晚间7时送往第一人民医院救治……”
甚至来不及听完,有身影已经大步流星朝岔道口相隔不远的车奔去。
林情歌意外之余,像是意识到什么,右眼直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