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要告别的优渥环境,所有的努力想要变得更好、想学很多从未涉及的领域、想要融入的常人社会。
都是想和他在一起。
就像当年几月高考彻夜不眠,学自己并不擅长的数理化,听一堂又一堂催眠大师的课,只是为了出测验成绩的时候,名字能在出现他附近不被落远。
她怎么舍得反悔呢?那是梦啊。像是唾手可得,到手怅然若失的梦。或者说是没得到的梦。
梦醒来最后还是没有考上。还是会在两个城市,各过个平行线的生活。几个秋又几个夏。到转眼可以收到大学的毕业证。
…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晴诗回到房间进浴室先洗了澡,吹干头发。望着仍是湿淋淋的衣服犯难,思忖吹干穿,还是稍后洗。
恰逢此时,玄关传来敲门声。
她并没有叫客房服务,纳闷之余,开门是老板娘惯来亲和的面庞,“两个时辰前隔壁服装店送来的衣服,说是这里的客人买的,已经过水可以直接穿。”
林晴诗没忘道谢。
购物袋内是碎花长裙。她常爱买的浅色系。
回到浴室换上,她顺手将那骡试衣服放进柜脚旁的竹制编框内。手指边缘触及到什么金属。
她抬眼去看。
手机、卡、笔记本电脑。
——都是她仓皇离开时,没有拿的必需品。
却不是她原本的那些。这些物品都未拆封。
转角是两个房间。
一间通向客厅,一间回到卧室。
原本选好的路线抬脚已经改变。
走进客厅书柜之后是她还没有注意到的一方木质阁楼。
斜窗口有榻几。
窗外是雨后分外亮的星辰,被雨水冲刷得分外澄明。和郎朗月色的背影版混为天成。
观星仪内可以望到的浩瀚星际被什么东西挡住。——一张俏生生的面庞。
然后。
被放大的眼睛在那一头对望。
起先是好奇,尔后那双眼睛弯成笑眯眯的弧度,像天边钰莹莹的皎月。眼角飞扬。或者用月夜狩猎的狐狸形容要更贴切些,那眼神狡黠而有光彩。
“下午我以为你有事情先走了。所以……嗯……”
掷地有声的话语却不怎么狡黠,她的主人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如刚学会中文的外国人,操着蹩脚的口音,说着蹩脚的话题。因为干脆切了下一个话题,“你在看什么。”
随后余见观星仪银色的金属色泽,意识到这个问题多余。又秒切下一个话题,“陆语凉,织女星在哪。”
在她学到那仪器一星半点的使用技巧后,便凑了过来自己上手摆弄起来。
只一会,便偏离了星轨,只能看到黑幕慕叫不上名称的东西。只能再老实请教怎么调回来。
在陆语凉调整的间隙。
林晴诗侧躺着,目光早已从请教的问题本身离开,注意力也跟随离开。
其实。比起宇宙浩瀚,巧妙变化无穷。远不如眼前人来的神秘。
他的举止、思维、涵养有远超诸多标榜世家受到精英教育的宵小之辈。
所谓世家,起码在养母津津乐道的优秀人士里,在她看来,无非是占用家中优质资源,失去大树遮蔽不堪一击的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