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来人,邝心微愣,这次来的并不是胡太医,而是另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肖太医。
就连皇上也挺意外:“胡太医呢?”
与为人随和的胡太医不同,肖太医是个特别清高的主儿,平日就一直隐隐与胡太医暗中较量。
如今听得圣上开口就提那胡太医,心中老不爽了,淡淡道:“胡太医这几日告假回家了。”
“这样……”厉容禹微微点头,“那你来给长公主看看,她身子怎么了。”
“是。”肖太医拱手,上前直接把脉。
片刻后却一脸惊滞,看了看皇上,又瞧瞧太后,欲言又止。
厉嫣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前几日胡太医也是这副神情来着。
她真的……只是肠胃不适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厉容禹皱眉。
“回皇上,长公主并非生病。”肖太医思索片刻,躬身道。
“那为何会犯恶心呢?”
“这……臣,不敢说!”
未出阁的公主有了一个多月身孕,这种话……哪里说得出口?
回想起前几日神色匆忙赶回来的胡太医,二话不说便告假出宫,肖太医依稀想起,胡太医那日似乎就是被传到昭绣宫去的……
额间不禁冒出一丝丝细汗来。
“有何不敢说的?难道是什么隐疾不成?”厉容禹龙颜有些不悦,他最不喜人话说一半,遮遮掩掩。
“说!”
肖太医见状,看来是躲不过了,他一咬牙,直接跪下。
“回皇上,长公主她……是喜脉。”
厉嫣然彻底僵住,喜脉?……她有身孕了?!
“哐当!——”
偏厅中有两处传来了茶杯摔碎的声音,打破了因在座众人的错愕而凝固起来的气氛。
“你胡说!皇姑姑……她开春便是我的嫂嫂了,怎会,怎会还未出嫁,便有孕了?!”
邝心一脸错愕,踉跄着步伐跌走过来,揪起肖太医的衣襟质问。
厉嫣然见此情景,瞳孔猛地紧缩,皇甫心明明知道她和君临的关系……
心中跳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猛地颤抖起来。
“肖太医,嫣然可还未出阁,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厉容禹气得拍桌呵斥,简直是子虚乌有!
这事关他皇室的威严与脸面,更重要的是,皇甫家该如何交代?
这一定不是真的!
“臣,不敢欺瞒圣上!”肖太医俯身磕头。
“看来你的医术的确不如胡雍!去,将胡雍给朕急召回宫!”厉容禹气急,对身边的太监喝道。
“哀家看是不用了。”一直沉默蹙眉的太后淡淡开口,“也怪不得胡雍那老家伙逃回家去,他是不是去过昭绣宫?”
肖太医顿了顿,重重地点了点头。
“造孽,真是造孽!”太后重重地拍了拍那靠椅的扶手,一脸失望
地摇头。
“不,不可能……”厉嫣然猛地摇头,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皇兄请明鉴!嫣然……嫣然还未出阁,怎会有孕?前几日胡太医……也只是说臣妹肠胃不适!”
“长公主,请不要质疑微臣的医术!”肖太医那个气啊,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胡雍!
“这,这……”厉嫣然咬了咬牙,死命挪到邝心脚下,狠狠地扯住她的裙摆,“一定,一定是皇甫心!她在那茶里做了什么手脚,才令臣妹失态,令肖太医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