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父心疼妈妈,将她关了起来,在房间里安慰了妈妈一夜,甚至都忘了给她吃饭。
后来他们不知道是怎么交流的,简明珠再也没去上过学,她被迫呆在家里,所有的课程都由老师上门教导。
她的房间里有很多的玩具,每次市面上出了新款都会被带回来。
她的房间里也有很多摄像头,每次她自娱自乐玩得开心时,房间的各种设备都会传来郁秀歇斯底里的声音。
有些时候,那些设备里传出的声音也会很温柔,问她怎么不玩玩具,是不是不喜欢,让爸爸再去买新的好不好?
简明珠并不能理解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这种变故。
所以她在那些年里,逐渐学会了不去纠结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因为一想就觉得很难受,脑子也开始痛起来。
她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该怎么遗忘,只有这样,她每天再次醒来时,才会对窗户外一成不变的景色不感到厌恶。
这样乏味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郁秀去世。
终于没有再阻止简明珠踏出那间房间了。
但显然并没有人期待这种变化,她的父亲歇斯底里的质问她,为什么死的不能是她。
然后简明珠就真的去死了。
并不是觉得难过,事实上,一个小孩子独立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在世界观成型最关键的时期,她的很多认知都不再与常人相同。
她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着‘恶鬼’的离开。
但等真的踏出那间房间后,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中还有另一只鬼,甚至外面的世界,也许还有许许多多只鬼。
只有她一个人。
也或许只有她才不是人。
人类的世界也太可怕了,她不想再呆下去了=。
被郁秀掐住脖子时,简明珠还小,其实并没有记住那种感觉。
她的记忆更深刻的还是当时对方扭曲、又隐隐觉得畅快的表情,以及对方看向自己时的那种可怕眼神。
但七岁,对世界的感知已经很清晰了,所以对死亡的感觉也更加深刻。
好在,垂挂下来的灯具承重能力有限,而她效仿古装剧上吊捆起来的围巾也不够牢固,让围巾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而散开,让她得以活了下来。
在生命面前,一切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
简明珠从医院醒过来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眼前看见的世界变了。
那种感觉很难以形容,犹如修仙者一朝悟道,顿觉天地宽。
她用了几年时间都还是无法让自己不难过的事情,在那天以后突然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每个人确实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许多人都会因为童年被困住一生,但简明珠没有,她在感情上拥有着收放自如的天赋。
在她毫不犹豫舍弃掉感情时,它们就真的开始不再让她感受到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