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华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端着水杯往房间走,小声嘀咕:“你的狗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还能不清楚吗?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被我管教得服服帖帖,大声说话都不敢……”
正午阳光热烈,家门口的马路晒得烫,耳边蝉鸣声不止,立秋以后的天气并未凉快多少,仿佛还是炎炎夏日。
客厅里没空调,宋遇睡了没多久额头就布满汗珠,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个身影晃来晃去。
片刻后,耳边响起电风扇的扇叶呼呼转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凉爽的风,宋遇眼睛没睁开,很快又睡了过去。
其实乡下也不算安静,宋遇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被外面三轮车突突突的动机声吵醒,紧接着就是大喇叭的吆喝声:“收破烂嘞——”
宋遇浑身惫懒,手臂抬起来搭在眼皮上,耳边又传来一道响亮的喇叭声:“回收旧手机——旧手机换剪子、换菜刀、换盆儿——”
宋遇:“……”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宋遇揉着额头从沙上坐起来,身上的衬衫皱皱巴巴不成样子,领口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袖扣也全部解开,袖子挽到小臂。
他走得匆忙,别说换洗衣服了,一件生活用品都没带,不过奶奶说了,等太阳下山,天没那么热了,就让孟渐晚带他去街上买新的。
他正想着,林春华就抱着翻箱倒柜收罗出来的两部旧手机,风风火火冲出去:“等等,我这儿有旧手机!”
不多时,老太太拿着一个不锈钢盆,开开心心地回来了,见宋遇醒了,她举起用旧手机换来的盆展示给他看,又敲了敲盆底:“还挺结实。”
宋遇笑着点头,环视一圈没看到孟渐晚,问:“晚晚呢?”
林春华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外:“在门口的树荫下跟人打羽毛球呢。”
宋遇身子前倾,偏头看向门外,孟渐晚将长随意地绑了个低马尾,有些没扎进去的碎凌乱地耷拉在脖颈、脸颊。她穿着最简单的t恤,脚上就是普普通通的凉拖鞋,有时候跑得急了,拖鞋差点掉下来。
可就是这样不端庄不优雅的样子,让他意外着迷,会不知不觉陷进去。
她挥动羽毛球拍时,有股不服输的狠劲儿,脸上的笑容却明艳得叫人移不开眼。宋遇看得入神,直到耳边响起“啪”的一声。
他回过神看过去,是林春华怕他热,把电风扇调到了三档。
林春华把脸凑到风扇前,试了试风力,感觉吹得人睁不开眼了,连忙又调回二档,随口说:“还是晚晚想得周到,看你睡得满头大汗,就把电风扇从她房间搬出来了。她房间里有空调,也用不上风扇……”
老太太絮絮叨叨,宋遇却听得一愣。
他记得自己中途被热醒了,后来有风源源不断地吹来,他又睡着了。他以为是奶奶心疼他,竟然是孟渐晚。
宋遇再次看向门外,孟渐晚停了下来,坐在凳子上,不知从哪里拿的冰棍,一边吃一边拿着一把折扇在脸旁扇风,汗珠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流淌,乌黑的丝黏在脸上,仰着头朝接替她打球的小朋友说着什么。
宋遇低低地笑了,嘴硬心软,说得大概就是孟渐晚,明明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干什么总是凶巴巴的。
不过,她凶巴巴的样子也很好看就是了。
宋遇忍不住想逗她,朝她喊了一声:“晚晚,过来,给我咬一口!”话说得模棱两可,不知道是想咬冰棍,还是想咬她。
果然,孟渐晚刷地扭头,气冲冲地举着冰棍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提着一把刀。
等她走近了,宋遇就听到她在说:“狗逼宋遇,我杀了你。”
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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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孟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