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陟摆手道:“非也,吾未想保其也。若是平常处置,宫中相斗损伤不多,至多则是那‘治瘟郎’身死,如何削弱宫中?此番吾如此保护,王甫、曹节之辈必生怒火,其必恐不其侯与皇后联合府中,到时吾等抽身,静看宫中相斗,岂不快哉?”
宫中即中朝,府中即外朝,后来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告诫后主刘禅:“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其中宫中、府中便是此意。
“诺。”
随着小吏离去,羊陟沉思,他虽自诩清名不假,然亦对事也,此事与外戚宦官牵连,对于一直想寻找机会打击中朝的外朝来说,真是良机。
伏泉自被传为“治瘟郎”后,其背景被流传于权贵之间,本来若是其仅是伏完从侄,羊陟并不会如此注意,但其另一重身份乃是皇后外侄,现在又是刘悝入京关键时期,自己得此良机,能削弱中朝,巩固外朝利益,怎能不用?
河南尹官署里,随着羊陟令下,官署里河南尹掾属法曹带着属下差役火速出去,自然引起众人注意。
古今的官府衙门里从来不会有什么秘密,越骑校尉曹破石被刺死很快便传开,未久,便有一小吏出了官署,直奔中常侍、奉车都尉曹节府上而去。
与此同时,伏泉派往不其侯府报信的家仆也到了侯府,与伏完等人言及前事。
“檀奴刺死曹破石?”
伏完刘华听后双双对视一眼,心中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十二虚岁童子,刺死一中年将军,说出去谁人会信?待听家仆所言,因其辱骂伏完,后趁曹破石不备突袭这才将信。
刘华急道:“这可怎生是好?”其心已乱,毕竟刺死一秩比两千石的高官,事情说来已然不得了。
“莫急,吾这便去河南尹,曹破石罪行滔天,吾舍下老脸也要护得檀奴周全。”说罢,伏完起身便要出门。
这时,韩靖拦道:“君侯莫急?”
“为何?”
“河南尹羊嗣祖正直清名,天下皆知,纵曹破石赘阉遗丑之流,恐亦不会轻易偏袒。”
伏完瞪大眼睛,大惊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曹节是否得到消息,若是知晓,恐檀奴性命忧矣。”
“君侯未想郎君为何杀人?盖因曹破石辱及君侯,其杀之,若是应对得当,郎君必无事。此刻君侯应速去宫中,报知陛下此事,陛下宠爱郎君,若知晓,必会护得郎君周全。另外,此事还需公主帮衬?”
“吾?”刘华脱口问道。
韩靖点头道:“正是,烦请公主入宫,觐见太后,多送钱财,向其陈说前事,若有太后与陛下身前劝说,则郎君必无忧也。”
“善。”
“妙极。”
刘华伏完眼神一亮说道,而后一齐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