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陶亦薇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她疑惑着抬头去看,陶衍安手上拿着装得厚厚的红包,脸上堆满了笑。
陶青梧习惯性?地后仰了下上半身,没伸手去接,与面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她终是?忍无可忍,腾地起身,声调拔高了好几度,“你为什么要逼走我舅舅?我出生至今,你一点儿责任都没尽过,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
“先是?逼疯我妈,再是?逼走舅舅,你除了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还会做什么?”她适时又补充了几句,声音锐利刺耳了不少。
话音将落未落,陶衍安扬手给了陶青梧一巴掌,重重落下的那一刻就有?指印浮现在她的脸颊,十?分骇人。
“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态度吗?教养呢?”
她撇开脸,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发出的笑声阴森可怖,“我爸死了我妈疯了,怎么可能会有?教养?”
“陶青梧,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有?病?这是?我家,还不是?你用来撒野的地方。”陶亦薇一个箭步到她的面前,推搡了她一下。
陶青梧低头看了眼被陶亦薇碰过的地方,微微含笑,指着陶亦薇的鼻子沉声叱道?:“你给我闭嘴。”
陶亦薇是?典型的只会窝里横,被她喝到缩了缩肩膀,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好几步,碰倒了茶几上的茶壶,热水瞬间四溅,有?不少都溅到了陶青梧的腿上。
一直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陶亦蔓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陶青梧强忍着痛用手指了指,“你也一样。”
客厅内乱作一团,吵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被带到休闲厅等候的鹤叔闻声急匆匆跑了出来,视线在几个人的身上逡巡着,最后被陶青梧红肿的半张脸吓到。
“陶小姐,你这是?”鹤叔着急坏了,想不明白短短半个小时怎就发展到了如此境况。
陶青梧抚了下滚烫的侧脸,摇了摇头,伏身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包就走。
鹤叔吁了口气,脸色忽青忽白,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待会儿该如何跟少爷交代。
车门关?上,迈巴赫疾驰离开。
陶青梧降下一半车窗,不顾寒风只想着尽快缓解脸上那灼热刺痛的感觉。
街景迅速闪过,她却没有?任何观赏的兴致,心里实在疑惑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为何会经历如此多?的变故。
她和?母亲还有?舅舅一直本本分分,却还是?难逃这些无妄之灾。
如果说前一秒她还对陶家所?有?人的良知抱有?一丁点的幻想,那么在这一刻已全部?幻灭。
车厢内安静至极,陶青梧好似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几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只好低着头去缓,又从旁侧的储物内拿出一瓶水连饮好几口。
动作的同?时,微曲着的双腿也跟着稍稍挪动了一下。
嘶——
她吃痛一声,才堪堪想起方才在陶家热茶倾覆的那一刻,尽数都洒在了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