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犯什么法了”那中年人喊冤。
宝生按住那人的肩膀,对百里息道“我们几个打听了,李二旺那事出了之后,就是他到处鼓动人去围筒楼讨公道,方才也是他先挑起事端”
“我我是为族人讨公道,怎么算挑事”
“那是周乐安”人群中有人认出中年人。
眼见众人越发迷惑,郁岼终于开口,道“这人是半年前自己来到芮城投奔,自称是黎族之人,实际却是剌族的细作,崔将军的军队入城之后,周安乐负责送粮食菜果给军营,之前那几个偷偷出营的犯罪士兵就是被他引诱鼓动,今日放蛇的李三财也是被他教唆去寻仇报复,如今是冬季,蛇虫蛰伏,那为恶的蛇是周安乐偷偷饲养交给李三财的。”
郁岼向宝生,“你继续说。”
宝生行了个礼,扬声道“上次周安乐鼓动族人去筒楼要说法,实际就是想趁机挑起两方争端,让我们内斗,我们暗中观察跟踪周安乐,发现他两三日便会去一处城墙投递消息,城外人得了消息就返回剌族营地,周安乐就是剌族细作无疑”
“剌族围攻芮城,来时便将芮城大小城门尽数围住,对芮城情况十分熟悉,所以城中定有细作为剌族传递消息。”百里息说完,台下众人终于将前因后果捋清,对剌族之阴险万分痛恨。
“今日郁族长召集大家过来,便是要揭露剌族和曲庆的阴险,李二旺之罪当死,但若他不受审而死,必会使军中将士不服引起哗乱,若他不死,则会使黎族人心寒齿冷,心生嫌隙,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将达到他们分化我等目的。”百里息眸中闪过一抹森冷之色,“军中族中或许还有敌军细作,也请诸位多加留意,大战在即,请诸位静待。”
郑父从军营离开后又去寻郁岼禀事,夜深才回郑家,郁宵见他回来,便告辞准备离开,郑父叫住他,道“方才议事厅人多,我不好询问蝉儿情况,她如何了可是受了惊吓”
“阿姐受了些惊吓,但已无碍,多谢叔父挂念。”郁宵虽尚年少,办事却稳妥可靠,郑父好他,相信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一个极出色的族长。
“真儿出事是蝉儿不顾自身安危救回来的,后来也是她为真儿讨回了公道,等打退了曲庆和剌族,我和你婶子要带真儿去好好拜谢。”
即将成为翁婿的两人寒暄几句,郁宵便辞退而去。
郑婶儿听郁宵走了,出来了自家男人一眼,眼中尽是钦佩愧悔之色,道“我今日才知蝉蝉竟是这样有智有勇的姑娘,那日她救了真儿我虽感激,却因她不让杀那些凶徒而心生不满,我当时以为她是迂腐,是想同大祭司和崔将军示好,所以才不让杀那些畜牲。”
郑婶儿叹了一声,“如今才知道短视的是我,若是当时那几人未受审而死,便当真是中了计,到时反而是我们坏了事。”
“娘,等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阿蝉姐姐。”郑真儿从里屋出来,她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话也多了起来,只是事发至今一直未出过门,这是第一次提出想要出门。
郑父笑着点点头,说了两声“好”,随后又叹息一声道“别说你我心生佩服,如今族中谁不敬服她,以前敬她只因她是族长之女,如今敬她却是从心底佩服。”
百里息的解毒药自然极好,殷芜第二日已经感觉不出异样,又吃了两日,体内的蛇毒便已尽数清除。
郑真儿出事那日,殷芜同百里息争执了一场,虽是百里息找她的不痛快,可追根究底还是因她的欺骗利用,错在她,且后来百里息又救她一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欠了百里息。
她知道该去,可却不想去,虽欠了债,却缩起头做起了鹌鹑,白日还好,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欠了的债便折腾得她无法入睡。
这滋味实在难挨,她便打定主意同百里息将话说清讲明,若他还有别的要求,她若能办到也一并应下,还了这笔债,两人便算两清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殷芜便恨不得天快些亮,好让她早些从这折磨人的乱账中挣脱出去,可等啊等,天总是不亮,殷芜心若火烧,蓦地起身下了床,扯过披风便出了门。
只是来到百里息门前又觉莽撞,想回去又不甘心,在门口踟蹰半晌,终是一跺脚转身欲走。
门忽从内打开,殷芜尚未清门内情况,已被一把拉了进去,两扇门板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合上。
百里息的气息近在咫尺,眼前却一片漆黑。
殷芜鼻尖嗅到一股甜腻又靡丽的味道,似檀似麝,并非之前所熟悉的青竹之气。
她人被百里息禁锢于方寸之间,心跳得极快,试探着想挣脱出去,百里息却倾身压了过来,“这么晚来做什么”
他才服了“无忧”,此时身上燥热,却也因服药的缘故感官格外敏锐,掌心的那截手腕温润细腻,正好解他的燥热。
“殷芜被蛇咬伤,承蒙大祭司搭救才得保全性命,故来道谢。”殷芜也察觉了百里息的异常,害怕再触了他的逆鳞,便只将脸转向一边,没再挣扎。
“是夜里才想起我的救命之恩”他语气中似有不满,又似调侃。
“不是。”既然决定将事情说开,殷芜说话也坦诚不少,“早就想来同大祭司道谢,只是不敢,直到刚刚才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当真鼓足了勇气”黑暗中,百里息笑了一声。
殷芜也觉羞愧,毕竟这勇气似乎也不太足,人都到门口了,却不敢敲门进来,若不是百里息将她拉进来,难得积攒起来的勇气只怕也要散了。
“殷芜漏液前来,除了道谢,还有别的事,还请大祭司容殷芜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静默片刻,百里息松了对她的桎梏,去桌边点了灯。
是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灯芯是棉花搓的,并不算明亮。
借着灯光,殷芜才清百里息的模样,他坐在一张半旧的禅椅里,胳膊慵懒搭在扶手上,鸦青的寝袍,清冷隽秀的脸,只是眼角微红,是长久无法安眠的人才有的模样。
殷芜不敢再揣度他的事,垂头着足下的砖石,道“殷芜多番遇险,都被大祭司所救,殷芜欠大祭司好几条命,若没有大祭司,殷芜早已死”
“说重点。”百里息开口打断殷芜铺垫的话,目光落在她那张略白的脸上。
被这样一噎,殷芜原本准备的那一大段话再无用武之地,只得直抒胸臆道“大祭司于殷芜有恩,殷芜却利用大祭司的怜惜,多番欺骗利用,为大祭司所厌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