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风抹掉脸上鲜血,顾不得它,一鞭裹住夏睿识,一手拦地截住晏病睢。谢临风单膝而跪,菩萨落在怀里,双眼紧闭,并不清醒,像抔要散落的泥土似的。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腰间缝魂袋愈来愈烫,谢临风这才留意到荷包高高鼓起,里面两只大仙儿不知道拱了多久。
谢临风坐下,将菩萨放膝盖上,腾手开袋,一道瞎眼白光破封而出,打在悬浮于头顶将落未落的巨石上。
谢临风抬头:“……”
白光大仙像团亮的白馒头似的,从袋中爬出,光辉霎时盈满空间。
大难不死,谢临风挪出石底,闭眼任它爬,道:“大侠,你又是谁?”
馒头登山似的蹬腿上了他肩膀,闻言又抱住谢临风的脖子,踮脚至他耳旁,声如洪钟:“累!”
谢临风原以为它要说悄悄话,配合着侧耳,岂料它竟是咆哮,当即唬了一跳,狠狠揉搓疼的耳根,但揉着揉着,他动作忽地一滞。
头顶这石,胸口这剑,竟全没了!天不黑了,地不晃了,人间太平,谢临风简直感激涕零,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谢临风奇了:还带吐血的?
馒头爬至谢临风头顶,成了一盏温柔小灯。谢临风抹干净嘴角,轻拍头顶:“得救了,干得好。”
他是劫后余生了,那头夏哥儿却是醒了晕,晕了醒,两眼一睁便叫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此时菩萨也苏醒过来,拿着双虚弱的仇恨眼看他,仿佛他救人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谢临风头顶光,收鞭去探夏睿识情况。他走近一看,倒是心里一惊,夏睿识浑似蚕蛹,身上裹满层层叠叠的衣裳,布料正一呼一吸收缩着,仿佛在喘气一样!
夏睿识满面黑痕脉络,嘴唇乌,像是中毒,又像走火入魔。
趁着夏睿识又晕过去,谢临风开始动手解衣,结果徒劳半晌,那衣服反而越裹越紧,血充头顶,人脸都胀,似乎要裂开!
“此处是未名人的魇镜,断剑沙石尚能活过来,衣裳自然也不是死的。”后方脚步声渐近,晏病睢走至身,朝谢临风头顶轻拍了一掌。
那盏馒头小灯顺势被打飞,落到夏睿识的躯干上。不出片刻,那堆叠的衣裳们浑身打颤,出牙关碰撞的“咯咯”音,似乎上边儿那位是坨千年寒冰。
这群衣裳剥洋葱似的褪下来,变成水蛇扭曲着逃命,谢临风眼尖,伸手捉回一条:“你怎么在这儿?”
晏病睢说:“不止,你看我方才劈开的那棺。”
谢临风顺着看过去,只见那方棺木碎片荆棘丛似的插了满地,围成圈。谢临风道:“原来如此,你要围栏种花?”
“……”晏病睢道,“这是符阵,里面困着东西。”
谢临风拎了衣服,刚靠近符阵,手中那条布蛇便复活般从他手中溜走,窜进阵中。走至阵前,果然看见里面围着一具森森白骨,这人骨头细短秀气,是个女子。
“她便是这动静的祸?”谢临风摸到胸口,那里洇湿了一片,“无冤无仇,诛之我心……”
晏病睢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