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倒讲了句公道话,&ldo;这段时间她经常过来,帮着处理住院费用、找护工,还联系专家会诊的事情。&rdo;这时一个护工进来说:&ldo;老太太,那个女人又来了,非要进来。&rdo;一腔郁积的司母霍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ldo;这个贱人,居然还敢过来。&rdo;她身材粗壮的侄女也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帮腔道:&ldo;走,我们出去好好骂她一顿出气。&rdo;司凌云回头,米晓岚来探望丈夫又被挡在门外,而且马上面临一场羞ru。她委婉地说:&ldo;实在不想让她进来,叫她走就是,不要在医院里闹事。&rdo;司母的侄女横她一眼,&ldo;这是我家的事,轮不到别人cha嘴。&rdo;她哪有心情理会,冷冷地说:&ldo;随便你们,不过大哥还在这里接受治疗,你们弄得动静太大,对他没有任何好处。&rdo;她的警告多少提醒了司母,她缓缓坐下,但那个侄女却显得义愤填膺,不肯干休,&ldo;姑妈,你别管,我去撵她走。&rdo;争吵从门外隐约传来,司凌云强迫自己将视线扫落到病c黄上。司建宇面色苍白,毫无知觉地躺着,他的颈部气管切开cha管,靠呼吸机维持呼吸。不管她来多少次医院,眼前这个场景,回回都让她不忍多看,眼睛如同被强光照射一般有灼痛感。跟每一次一样,她无法坚持细看下去,只能扭头看向窗外。外面天色阴沉,大团大团的雪花舞得仿佛无边无际,视线所到之处,迷茫一片。所有曾经看见雪花会惊喜欢呼的本地人都陷入了麻木之中,再无任何喜悦,并开始预测如此恶劣的天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司凌云站在暖气过分充足的单人病房内,仍能感觉到那份严寒。&ldo;你跟你爸爸说,医院的费用要交了。&rdo;司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她点点头,&ldo;我明天叫会计送支票过来。&rdo;&ldo;我侄女说她认识一个老中医,擅长治各种疑难杂症,我需要司机去接他过来。&rdo;&ldo;我会安排司机跟您联系。&rdo;&ldo;建宇以前的那个秘书王小姐,我已经跟她说了,让她辞掉工作过来帮着照顾建宇,由顶峰按原来的待遇给她发薪水。&rdo;司母所说的一个通知接着另一个通知,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味。到最后一条,司凌云觉得简直荒谬可笑,可是她无心与这个老太太理论什么,只简短地说:&ldo;人事不归我负责,你跟爸爸商量吧。&rdo;司母的侄女进来,得意洋洋地汇报战果,&ldo;我把那个女人骂跑了。她居然还放狠话,说以后再也不让你见孙子了,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胆量。&rdo;她不想再待下去,拿起了包,&ldo;我还要回公司开会,先走一步。&rdo;司凌云顶着雪花走到停车场,却发现米晓岚并没有走,正站在她的红色甲壳虫边。&ldo;大嫂,有什么事?&rdo;米晓岚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肩头已经披了薄薄一层积雪,一双美目略微红肿紧盯着她,没有一丝温度:&ldo;你倒还叫我大嫂,刚才可是躲在里面听热闹听得很开心吧。&rdo;&ldo;难道大嫂喜欢我在场目睹所有尴尬场面?&rdo;米晓岚语塞,司凌云取车钥匙按遥控,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只听米晓岚气急败坏地叫嚷出来:&ldo;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想逼得我也去寻死才会称心吗?&rdo;司凌云摇头,&ldo;别拿这话来威胁我,你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rdo;&ldo;你明明早就知道你大哥有焦虑症,这种病的表现就是狂躁和抑郁情绪交替出现;你心里也清楚,是他爸爸丝毫不念父子之情,把他赶出公司,才把他逼到这一步。为什么要把一切责任推到我头上去?就因为我给轶则写过情书?宣扬我结婚前的事了,我有什么罪?&rdo;说到后来,米晓岚已经声嘶力竭。&ldo;大嫂,我一直想请问一下,你出于什么心理,非要把那些情书保存下来,并且时时翻看。回忆一段没结果的爱情,意淫一个得不到的男人真的这么有趣吗?&rdo;&ldo;这关你什么事,谁心里没有一点秘密?&rdo;&ldo;有秘密没关系,保守不好就只好承担后果了。&rdo;&ldo;你凭什么来审判我?&rdo;&ldo;留着这个劲头跟你婆婆去理论吧,&rdo;司凌云并不为所动冷冷地说,&ldo;我没权力审判你,大嫂,可是也不要指望我安慰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