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如画迟疑了一阵,知道长公主决定了的事向来说一不二,只好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去为长公主找夜行服了。
换上黑色的轻便夜行服,轩辕梦儿施展轻功跃上屋顶,从墙上翻出了望云间。然后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忘忧轩的北角,轻松地翻过围墙,又沿着墙边攀上了屋顶。
你不让我明正言顺地以长公主的阵势求见,那我就只好自己偷偷的来喽!
心中默默念着,她轻步走到屋顶正中,趴了下来,小心摸索一阵,揭开了一块稍有些松动的瓦片。
房内的烛光,暖暖地从那缺口处透了出来。
轩辕梦儿低头往下一看,只见房内烛火通明,案几整齐,床榻的帷帐高高挂起,房内竟是空无一人。
咦?霍萧寒竟然不在房内?那他到哪里去了?轩辕梦儿心中疑惑。
房内点着烛火,那么他适才肯定还在这里的!或许,他刚刚离开,到外面透气去了?
眸光在房内巡视着,轩辕梦儿努力想找出更多他适才就在房内的痕迹。
当眸光再次扫过整齐的案桌之时,她突然眼前一亮,惊讶得几乎张大了嘴。
羊脂玉手钏!
她的羊脂白玉手钏,竟然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案桌之上,在烛火之下,淡淡地散发着润泽滢透的光!
轩辕梦儿的心激烈地猛跳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近三月前亲点长附马那日,她在朱燕大街的东亭酒家之上,将这串戴在左手腕上多年的羊脂白玉手钏,远远地抛给了他。
迎娶她过门之后,他要将这手钏还她,她却拒不肯收,甚至不愿承认这是自己的物品。
本以为,他会将这串她心爱至极的手钏,不知扔到了何处。却原来,他还是将它留在了身边,并且,今夜竟将它放在他房内的案桌之上!
难道,他会偶尔将这曾独属于她的手钏,拿出来看一看吗?
心中一动,眼中一热,她再向那案桌上看去,才看清那羊脂白玉手钏之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好像写着几行字色的字。
因是趴在屋顶上向案上斜斜看去,她并不能看清那纸上写了些什么。心中好奇,她轻轻地站起身,向偏西之处走了好几步,才又重新蹲下来,在屋顶上摸索一阵,揭开了另一块稍为松动的瓦片,然后再次低头向下看去。
那墨迹尚未干透的俊逸行书,就那样清晰地映入了轩辕梦儿的眼中:
“弃我去者昨日忧,
乱我心者今日忧。
忘忧,
忘忧,
倾尽此生,难以忘忧!”
“倾尽此生,难以忘忧?”轩辕梦儿不自觉地轻轻念了出来。
正所谓字如其人,那字迹俊秀飘逸、干劲洒脱,还隐隐透出些狂放不羁的傲然与清冷,与忘忧轩门匾上的“忘忧轩”三字一样,不用说都是霍萧寒的手笔。
只是,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忧”?
“一、二、三、四、五!”
轩辕梦儿不自觉地伸出手指,隔空默数着那几句话里的“忧”字。
总共五行,每一行都以一个“忧”字结尾,足足五个“忧”!
他哪来这么多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