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墙角,屋顶,房檐……
全都是厚厚一层乌泱泱的黄沙。
干旱竟如此严重吗?
他们这些人久居运城,虽知道干旱,但却从未想过设身处地地感受过干旱。
她还曾亲自处理过灾民事务,但也从未想过那些对她感恩戴德的百姓在自己的家园经历过怎样的风沙侵蚀。
怪不得……
万桉桉突然就理解了父亲和卢勤。
他们每每谈及旱灾时总是哀叹老天不公,好好的西北竟要屡屡遭受这些,可怜那些百姓勤勤恳恳一辈子,到头来却要节衣缩食卖儿卖女讨生活,甚至背井离乡。
怪不得……
西北年年倡导生育,鼓励生产,降低赋税,研究良种,试种新粮食,到头来还是人口最少环境最差民不聊生的地方。
记忆中,父亲和卢勤似乎说过,这样的旱灾每逢十年差不多就要来上一回。有时的间隔会更短,全凭老天爷的心情。
灾情一过,曾经的努力全成泡影。
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没想到竟然这么……”霍寂略显沉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万桉桉侧眸就见他看着眼前宛若荒城的市集神色凝重,“我这就去跟侯爷再建议下,你看好队伍。”
会有用么?
万桉桉不置可否。
霍痕果不其然被赶了回来,脸上带着通红的巴掌印,万桉桉默默别开视线。
余光中,霍寂走了过来。
万桉桉想了想,起身去找林羽轩。
她到的时候,林羽轩正打着哈欠指挥个小兵给他牵马,一派惬意享受。
万桉桉:“……”
突然有点后悔来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根本就不是忧国忧民的人。
林羽轩见到她倒挺高兴,让牵马的小兵离开,架着马眼睛亮晶晶的挥挥手,“来啦,快过来,大胡子,我正有话跟你说。”
万桉桉挑眉。
就见他贼兮兮地打马凑过来,“远期兄弟应该有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跟王爷说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
“嗨”林羽轩摆摆手,“没什么,你知道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升官那点事。所以,我就想通过远期跟王爷表个忠心。”
“你应该直接去跟远期说。”
“我不是跟他不熟嘛。”林羽轩说着伸手拍了拍万桉桉的马鞍,“咱俩就不一样了啊!你帮我去说说,就说我这有能够劝阻靖安侯的良策!到时功劳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