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丰村这处地方,可非同一般。泰丰村位处当中,西向教学楼小轮回煞地,东向阿樟林内藏凶煞,北边荒地埋棺镇僵怪,南边牛角山鬼门关。四处煞地又内含玄机,小轮回煞地为一,阿樟林、荒地、牛角山为三,三煞地供养一,一又反过来镇三。”
说到这里,葛抱朴愧疚地望向下方,“小轮回煞地借三煞供养功德圆满,这处教学楼极阴转阳,由凶煞转为阳吉,待余煞转化完毕,这里将白中紅转为赤紅,泰丰村便变成富贵升腾之地。同时升腾起的阳吉又以一镇三,一举荡平三处煞地,可谓否极泰来。”
“可惜,老道一心想在林老板当前摆威风,莽撞地进行除煞,‘否极泰来’地势升腾之势打破,才使得不仅未曾荡平三煞地,甚至连镇压也失效。先是北边荒地僵怪破棺而出,后是牛角山鬼门关阴鬼勾魂,究其根本老道难辞其咎!”
萧平途侧目望向南边,仿佛牛角样略微弯曲耸立的便是牛角山,那片天空阴云笼罩,只静静地看便能从中感到自心底的压抑。
“牛角山?鬼门关?葛道友你的意思……方芳的鬼上身便是因牛角山?”
葛抱朴挪挪位置,才看见阴云笼罩的牛角山,“山势险峻,其形宛如牛角,名字取得形象。牛角山,牛角山,传闻地府有勾魂使者,一曰马面,一曰牛头。马面持敲魂棒,一棒敲下,阴鬼迷神,由其带走;牛头持勾魂索,一索缠绕,由其拖走;这牛角山地势天成,便是牛头的牛角,自成煞地后成鬼门关。”
“之所以方丫头率先由阴鬼勾魂,恐怕方丫头曾与牛角山有甚渊源,这一点上萧道友可否为老道解惑?”泰然转头,手捋白须,紅润如童颜,望之则心生温暖。
瞥了眼葛抱朴,这幅直来直往的姿态反比暗中的阴谋诡计难得对付。萧平途整了整思路,緩緩道:“方芳生具双魂,一双阴阳眼能望阴冥,常见阴鬼而日渐憔悴。数月前,三只阴鬼上了方芳的身,我以一符驱走方芳的地魂与阴鬼,将阴阳眼关闭使得方芳慢慢恢复健康。”口中说着,心中也不由一动,方芳的遭遇因那时而起吗?
“哦?方丫头曾有过这等遭遇。再问萧道友,当日的三只阴鬼可是今日这三只?”葛抱朴强自忍耐跳动的白眉,掩饰心中的惊讶,能一符驱走地魂关闭阴阳眼,恐怕是炼道界享负盛名的七星却魂符。
“七星却魂符出自天师道,恐怕天师道的当代天师也未必能画得出这符箓。这七星却魂符难道出自这人之手,那这人的符道在当今炼道界恐怕无出其右。传闻中,七星却魂符夺天穹之变化,采七星之伟力,效果固然拔群。但却非用于杀伐,只作用于地魂,画之用之有碍天时,会遭到反噬。”葛抱朴心中跌宕起伏,望着萧平途,心忖道:“如果这萧道友真的使用过七星却魂符,那倒可以解释为何堂堂炼神期高人,体内三才气匮乏。”
萧平途却不知葛抱朴的在误会上愈行愈远,面对问题想了想便回答道:“当时我道行不济,只驱走三鬼,但我能确定这三只給我的感觉与之前的三只并非一样。”
道行不济?是使用七星却魂符的反噬吧!
葛抱朴眼珠略动,便按着之前的思路猜测下去。面上不动声色,点点头,“许是牛角山的异变让阴鬼生了些变化。老道看来,待今夜处置掉魌,便与道友一齐上牛角山探个究竟如何?”
萧平途揉揉太阳穴,回头望了望甜甜酣睡的方芳,颔道:“阴鬼僵怪,一团乱麻,也只能一个个来处置。”掂了掂装着魌血的容器,想着道书中的记载,“对付僵怪,一为杀,二为镇。杀则靠火,镇则靠镇僵符与镇僵钉。昨夜看来,单是昧火符对魌的伤害有限,依我估计,将魌浸入黑狗血月公鸡血中,选择午时使用昧火符才能将魌杀掉。”
脑中闪过葛抱朴对旱魃的讲诉,诛命魂、镇僵躯,连祖天师也未曾将旱魃的僵躯毁灭,依靠目前的手段真的可行吗?只希望,这只明显离行僵至极有所差距的魌,别是如旱魃那般难以对付!
“杀魌,选天时,择地势,得人和。这般行事,今夜便以镇僵为主,着手制作镇僵符。”萧平途晃了晃容器,里面的魌血乌黑粘稠,近乎凝成固体沉淀在容器底,任如何晃动也未丝毫动摇。
葛抱朴看了看容器,提醒道:“镇僵符便依仗萧道友了。但制作镇僵钉的材料,萧道友可有什么相法?毕竟材料对制器至关重要,器具、器宝的威力可谓天差地别。”
“这……”萧平途苦笑,他哪知道什么制器,这葛抱朴提起材料又是何用意,难道……?心思一动,抬眼望去,葛抱朴果然一副成足在胸的模样,含笑望着他,似在等待他的求助。明明遮遮掩掩的,却給人以和蔼、坦荡,端是奇怪。
“我对制器一窍未通,既然葛道友成足在胸,镇僵钉便交托給道友如何!”若是之前的葛抱朴,萧平途怎么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的。但秦老汉的动手施救,葛抱朴的幡然醒悟,让萧平途的感官大变,才毅然说出这番话。
幡然醒悟的葛抱朴眼明心亮,嘴角淡笑愈柔和,阻拦道:“依老道看,荒地的那具棺材便是制作镇僵钉的上佳材料,既能镇住魌不知幾許年,那材质定然非同一般。”
“对阿!我怎么忘记了那棺材!”萧平途一口将剩下点点的烟吸掉,恍然地说道。
只听葛抱朴继续说道:“至于制器,老道确实可以指点一二,但道友体内三年才固然匮乏,可精神仍旧强盛,在制器中动用精神与魌血,定然能制出上佳器具。”
看了看天际的太阳,也未等萧平途开口,葛抱朴继续说道:“棺材就由小徒谢奇去取来。至于道友,午时将至,人心思安尚需你安抚!”
萧平途双目一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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