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灵修连忙扶住晕过去的管沅,“来人呀!救命呀!”
……
正月飞雪。
靠在含露居的床壁上,管沅盯着窗外的一片银白兀自发呆。
“此事十有*是管大姑娘做的手脚,否则为何好端端那木桩要在两辆马车之间倒下?而且。若不是大姑娘称病,姑娘也不会走这一遭……”
她还记得当日柳嫂的转述。
她托明掌柜去查失火原因,但她右脚脚踝骨裂。此时根本下不了床,一应事情,都只能靠书信或是柳嫂转述。
而正月十七,书房的窗外,灵均捡到一张笺纸。
笺纸上是熟悉的颜楷,内敛中含着锋芒。告诉她此事确凿是管洛所为,只可惜没有充足的证据。
管沅把视线从窗外刺目的白中撤回来:“管洛那边有线索吗?”
灵均摇头叹息:“没有任何线索。不过大姑娘的身子,却是在一天天好起来。”
“一天天好起来。很好!”此时的管沅有些怒极反笑。
她懂得为何管洛要谋害她——
若她死了,按常理,婚姻结两姓之好,代她嫁到仁和大公主府的,可不就是管洛了吗!
只可惜,管洛会错了仁和大公主的意。
倘若她真的死了,也轮不到管洛,仁和大公主看中的不是她的姓,而是别的东西。
“不过姑娘,那天救你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吩咐明掌柜和柳嫂去查——”灵均的话还未说完,已被管沅打断。
“救我的人,”她知道是谁,却又不知道是谁,因为她根本不知他的身份来历,“不必查了。”
回到府中清醒过来后,她思索了良久。
好奇心永远是人的天性,这个从前世迷惘到现在的问题,她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如前世一般,就算知道答案,又能如何?
前世,命运不在自己手中,知道答案也于事无补;此生,相见已晚,她已定亲,将会嫁作人妇,知道答案也无可挽回。
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诉她答案。
那么就让这个答案,埋葬在那片火海之中吧。
早就该忘了的,忘了他,忘了这些事;只当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出手搭救,行礼,道谢,擦肩而过,再不相见。
她是齐允钧未过门的妻子,就算这辈子再和他相识,又有什么意义?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灵均,我上次就说了,我被人救了这件事,除了你我和灵修知道,绝不能跟旁人提起,无论是谁,”管沅耐心地解释,“事情关乎名节,我不得不仔细打算,如果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歪曲事实,那就糟糕了。至于我不去查那个人是谁,我已经定亲,应该疏远其他男子;况且那个人当日对我们不理不睬,只怕也不是轻易会透露自己身份的人。”
灵均听了管沅这一番话,却红了眼眶:“姑娘,你这样想,婢子为姑娘不值!”
“傻丫头,”管沅不解,“怎么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