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喜爱玩乐的性情逐渐崭露,又遇上刘瑜等人挑拨鼓动,日后不上早朝、到处私访、荒唐行乐皆是常事。
只不过现下大臣们还未习惯,都争相劝谏。毕竟先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大家都抱着对皇上的殷切希望。
但到了明年以后,只怕就没有人再劝谏了。
劝谏无用。说不定还惹来刘瑜的杀身之祸。
可现下神秘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未来,让她明哲保身?
她很想问一问。神秘人为何要让她明哲保身,依据是什么。
管沅回到桌案前提笔——
为何不劝谏?
如果能多挖掘一些神秘人的线索,也是好的。
盛阳捡起窗前沁水笺,回到阴影处,看到清丽隽美的台阁体。
她如今半点端倪未露,反倒在套他的话。
他锐利的双眸不禁带了几分并不明显的笑意,右手拿出早就备好的狼毫,写下这几个字——
为何要劝?
管沅禁不住“扑哧”一笑。
不答反问,这个人到底是来提醒她的,却连缘由也不愿说明——
既无缘由不劝,为人臣势必要劝。
盛阳拿着沁水笺微微摇头,也猜不准她忽然写如此冠冕堂皇的话用意何在,便直截了当书下——
你劝否?
管沅摇头叹笑——
否,徒劳无功罢了。
她是知道最终结果的,所有劝谏皇上勤政的,非但没达到效果,皇上反而变本加厉更荒唐。
盛阳看着她的回答,不禁迷惘起来,沉吟良久后才小心翼翼提笔——
徒劳无功自何缘起?
管沅沉默良久。
这个人问她为什么劝谏会徒劳无功,她该怎么回答?
前世的先知,对局势的预见罢了,哪有什么真凭实据的原因。
盛阳没有等到管沅的答案,等到的只有沁水笺上最后写下的两字——
多谢。
他待到夜深,看着书房那一盏孤灯熄灭,却久久未离去。
你,为何会知道徒劳无功?
如果你真的——
他剑眉蹙起。
前世的一切,你是否会怨我?
毕竟如果没有我,你不必被拖累致死,你在庐陵,起码能好好活下去。
即便活在一个早已没有我的人间。
……
不过几日的时间。管沅便拿到了靖恭坊搜罗的字迹。
先是一张张比对,统统都和那锋芒内敛的颜楷对不上。
管沅不禁蹙起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