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你去当参将,半年之内给我混个副总兵!”皇上语气再无方才的懒散调侃。而是一脸严肃。
盛阳知道,皇上很少这么严肃;如果这么严肃,那就是很认真了。
半年升副总兵?皇上这意思,是想放水还是不想放水?
盛阳不得而知,但他此时更关心另一件事:“皇上,大同总兵之位不能一直空缺。”
“让定远侯世子顶上去,他送的那个酒,味道还真不错!”皇上说着,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比方才胡乱安排大同副总兵归属时要由衷得多。
盛阳以大同参将的官职入仕,还是在皇上寿诞那天下的圣旨,又给京城带来了新的谈资,也刷新了最年轻参将的记录。
盛巍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儿子在边关一切小心,要谦虚求教,毕竟他没有带兵的经验。
而盛嵩这个叔父,却是一脸疑惑地把盛阳拉到一旁:“皇上派你去大同,到底做什么?该不会想为太后娘娘出头,让你去做刽子手吧?”
盛阳听明白了二叔盛嵩的意思。
二叔大致以为,皇上不满意管进斗倒了杜砚,想为太后娘娘出头,为杜砚出头,所以才派他前去分管进的权,再不济也能监视管进,抓到什么把柄。
然而只有盛阳和寥寥数人知道,去大同,是盛阳自己提出来的。
于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叔,刽子手怎么说?要杀谁?”
“借刀杀人,杀的当然是大同的人!”盛嵩蹙眉,心想这侄子看上去聪明,怎么反应就是更不上。
盛阳无奈一笑:“二叔想多了,不过是去大同当参将而已,又不是当总兵。皇上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让我去大同也是临时起意,二叔想岔了。”
盛嵩有些不相信,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去大同以后,多听少说,你不代表皇上的意志,却也代表了咱们靖安侯府的言行,三思而后行。”
盛阳颔首应是,看着盛嵩离去的背影发起呆来。
他为什么会以为,皇上要帮杜砚撑腰对付管进?
谁误导了他?还是他在误导自己?
而最后,为何要交代自己三思而后行,他在怕什么?
盛阳愈发疑惑起来。
圣旨传到大同时,管沅有些惊愣。
“父亲升任总兵我倒是想到了,”管沅对此事并不意外,皇上寿诞的贺礼是她挑的,她自然明白比起什么稀奇古玩玲珑珍奇,皇上会更喜欢汾阳的佳酿,“但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眼中却含了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叹息的情绪。
他又费了什么心思,才把自己弄到这边关来当一个参将?
京中的公子哥,谁不愿往上十二卫挤?上十二卫戍守皇宫御苑,见着皇上的机会多,日后升迁的机会也多。虽然时常要值夜,当差却很安全。
而他,偏偏要把自己弄到这边关重镇来,见不着皇上不说,连亡命的危险都要大不少。
参将的起点不低,不仅不低,而且是很高。那他又要担待多少责任?
这般想着,她的双眸不禁有些潮湿起来。
“灵均,你按我这张单子,去采买这些东西。”管沅提笔写下一张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