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不以为然:“我不知道仁和大公主怎么想,但如果是我,就会把希望寄托在齐允钧的儿子身上。当今皇上是齐允钧表弟,齐允钧本身也有才干,皇上不会亏待齐允钧。齐允钧的儿子,才是仁和大公主府长盛不衰的关键。”
“齐允钧能靠皇室恩荫谋得锦衣卫的差事;仁和大公主的次子大约也还能蹭上最后的恩荫。可是轮到下一辈,血缘已经淡了,只怕没这么容易,”管沅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仁和大公主,要给齐允钧找一个得力的妻族,日后齐允钧的儿子也能有所依靠?”
“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仁和长公主抱着这个想法,那就再不会提起和定远侯府的亲事,你也没什么好怕了,”杨安顿了顿,“至于另一种可能,仁和长公主府在孝期结束后依旧来谈和定远侯府的亲事,那就放心嫁过去罢。”
管沅不解:“为何这么说?”
“齐家是诗书之家,因为齐世美尚了公主,齐允钧开始走恩荫;至于日后会走什么样的道路,就要看仁和大公主自己的考量。如果仁和大公主选择了你,就是想让你好好教导齐允钧的儿子,以谋功名。”杨安这话说得很直白。
不过管沅并未因此变色。
婚姻结两姓之好,这个“好”,其实就是利益联盟、利益交换。生在大户人家,她早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更没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她不担心亲事成为交易,她只害怕自己没有交易的筹码。
她不可以选择不做这棋局的棋子,这是生来衣食无忧必须付出的代价;她只求做一颗最有价值的棋子,不要如同前世那般被轻易舍弃。
“我懂了,”管沅轻轻点头,“如果仁和长公主府那边再无音讯,我就不用担心了;如果还有音讯,就说明我还是有价值的。”
杨安反倒有些意外:“你能看这么明白我不觉得出奇,你能坦然接受我才觉得奇怪。我和你打赌,换了你那个蠢堂姐,定然大哭大闹喊我不相信。”
管沅扑哧一笑:“兴许她其实比我还明白,只喜欢自己骗自己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安很不满地瞥了一眼管沅,“你就任你们家那个老巫婆作威作福,你要在她面前低一辈子头?”
“我堂姐我可以压着,可二太夫人是长辈,我能有什么办法?”管沅微微叹息。
“才说完你明白,你又笨了,”杨安毫不留情地讥讽,“这次是逼你让出齐允钧,下次还不知道是谁。你退让了一次,老巫婆就觉得你好欺负,还会叫你退让第二次。只要有她在,只怕你和姑母一辈子都没好日子过,还是说你打算等老巫婆死?老巫婆一般都活得特别长。”
管沅听了这一番话,又是想笑又是气恼,还有些郁闷:“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吗,和家里人也就罢了,日后中了状元混迹**也这么说话,气死上峰倒是小事,惹恼皇上看你有多少条命!”
杨安不以为意:“我和你说正经事,你这样子我可看不惯。老巫婆是长辈,可有些事不是年长就能办到的。老巫婆为什么敢拿捏你,因为你在定远侯府无足轻重。如果你抓住了定远侯府的命脉,她还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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