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奉皇命从南大营带兵过来的监军,也是个无堪大用的宦官。
仁帝有意将辛夷山交在燕止危手上,无论好坏,后果皆由燕止危承担……
幸而,温庭柏和他的夫子同窗来了。
经历了一场山崩地裂,温庭柏的同窗吓病了好几个,袁夫子倒是跟个无事人一样,叫弟子抱上纸笔,陪他去找百姓闲聊,续写他的《大周游记》。
温庭柏竟成了最忙的人。
……
温知虞醒来,已经是傍晚。
营帐中空荡荡的。
杏色的帐布,在日光里泛着耀眼的橙色,美得有些刺目。
营帐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说笑声——
“这野山鸡长得可真是漂亮,正好和山参一起炖了,给郡主滋补身子。”
“世子有心了。”
“这些野果,是世子亲手摘的呢。他顶着一只眼不太方便,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哈哈!”
“……”
温知虞睡得太久,连骨头都是软的,动一下就头晕得厉害。
一时间,竟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她嗓子干得厉害,伸手去够床边的茶壶。
“咚!”
听见营帐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映桃和浅杏急忙跑进来:“郡主,您醒了?”
“谢天谢地,郡主总算醒了!”
“张府医,李府医!”
“快去通知大公子和世子,就说郡主醒过来了。”
温知虞被扶了靠在床边,又被喂了温水。
很快,府医进来为她把脉。
接着,又是扎针、喂药……
折腾下来,天都快黑了。
温庭柏到时,温知虞已经能下地喝水了。
他松了口气:“你若再不醒,兄长便要命人搭桥渡河,送你回京治病了。”
“是阿虞不好,让兄长担心了。”温知虞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温庭柏心都软了。
他当然不忍心责备唯一的妹妹,只好道:“这两日天气转凉了,你好好喝药,注意别再风寒复。”
温知虞乖顺应道:“好。”
温庭柏又道:“母亲为你准备的秋衣,都被洪水冲走了。辛夷镇又被掩埋,一时半刻买不到成衣。
我请了人为你缝制秋衣,需得等上几日。”
温知虞抬手。
比起刚到辛夷时,气候果真凉了些许。
她轻声道:“天不算冷,我平日穿的衣裙足够了,兄长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