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千户都表面上不动如山,内心摇曳,片刻间已经多了七八个念头。
心如止水的万松,双手一顿,捏着茶盖,磨了磨茶碗,缓缓盖上,轻轻放在一旁。问道:“聂无欢,你怎么说!”
聂无欢道:“周鑫贪生怕死,想必是无中生有,妄图少受些苦。”
闻听此言,赵天霸也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吼道:“妈的,我看是你心有不甘吧,自己儿子没有本事,别赖我儿子身上,要是他管诏狱,周鑫底裤的颜色都吐出来了,用得着你眼红。”
陆千户嘴唇颤动,指着赵天霸道:“强词夺理!”
赵天霸冷冷一笑:“怎么,要动手么?”
要不是打不过,陆千户还真想冲上去拼命。
旁边的千户见状,起身拉住,好生劝道:“老陆,稍安勿躁,别跟他一般见识,万事由大人做主。”
陆千户对着赵天霸冷哼一声,拂袖坐下。
赵天霸不屑一笑:“软蛋!”
万松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很硬,要不要我试试。”
赵天霸脸颊动了动,扯了扯嘴,“不敢!”
万松道:“坐下!”
平淡的语气,斩钉截铁。几位千户呼吸都小声了些。
“把赵启找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万松下了命令。
这是赵启第二次见到北镇抚司的领导这么整齐,瞟了一眼脸色微红,充满怨念的赵天霸,心中有数。
等赵启行礼后,万松冷着一张脸,说道:“赵启,将周家额外的钱财交出来,依然算你的头功。”
语气肯定,像得了确凿的证据。
赵天霸关心则乱,正想说话,万松的余光,让他心脏一紧,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其他几位千户,都盯着赵启,以陆千户为首的,更是带着凶气,给足了压力。
换成普通的总旗,早就跪下了。
赵启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周府的钱财,都在聂千户的眼皮底下查抄的,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
万松道:“周鑫招了供,他在郊外破屋内,藏了五六十万两,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赵启道:“既然招了供,就让他去找。”
陆千户见他油盐不进,再次站起身来,朗声道:“找了,什么都没有!”
赵启道:“破屋也没有?”
陆千户恨声道:“没有!”想到自己兴致勃勃地带着人去找,一路上一直算计捞多少,结果一去,只有一片黄土。满心期待,化成泡影,只想将赵启千刀万剐。
赵启笑了笑:“破屋都没有,怎么会有银子?显然周鑫是胡言乱语,陆千户着实有点拎不清。”
“你…”
陆千户眼光如刀,誓要将他剁成肉酱。
赵天霸等人,见陆千户吃瘪,嘴角上扬。
万松猛地起身,勃然变色,骂道:“莫要以为没有证据,就可以狡辩,快说!”
振聋发聩的声音,像一柄大铁锤,敲击着心灵,那磅礴的气势,吹得众人的锦衣,猎猎作响。
();() “快说”两个字,更像是狮子在耳边怒吼。震得耳朵生疼,心肝直跳。
赵天霸一脸骇然,想要说话,却被逼的张不开嘴。
赵启一步不退,那股洪水般的气势,仿佛泥牛入海,静静地说道:“属、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