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
打定主意的“温伏”,拾阶而下。将面巾覆于耳后,并拿帕子包裹住了手掌。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便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清理起了,这如地狱一般的修罗场。
憋着一口气,温伏一具又一具的,将那些堆成堆的——断臂残骸的尸骨们,依次排列开来后,不期然的,对视上了一双邪气又懵懂的眼神。
在紧张情绪的渲染下。并没有失声尖叫的他,任由心脏怦怦乱跳着。冷汗刹那间,便浸湿了后背。
那破落又肮脏的角落里,那些稚童们堆叠起来的最下方,竟然还有一个——活!着!的!小女孩儿!
被对方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温伏竟是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与不安。
就那样双方对峙着,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连眼睛都不曾眨过那么一下的小女孩儿,终是让他发觉到了,不同寻常的诡异之处。
保持着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温伏强装淡定的,将手臂伸了过去。
在探到对方那强有力的脉搏跳动后,他心口提着的那口气,却始终是下不来了。
因着昼夜不见日月,小女娃儿的皮肤,有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盅童,百死一生的存在。
在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夺命摧残下,生不如死、侥幸活下来的那个,本性即便再善良纯善,也会开始变坏的吧?
会变的狠毒无情,邪气阴狠来自保,亦算是人的——本性使然吧……
那根本就不是脱胎换骨!也不是现实意义上的重生,那是比洗骨换髓,还要绝望的存在才是!
观其懵懂无知的神情,温伏犹豫再三后,终是蹲下了身子,并试探性的伸出了双手。
学着崔少愆安慰人的动作,将其,一把拉到了他的怀抱中。
纤细瘦弱的身体,安静乖巧的,就那样犹如雕塑一般的杵在那里。仍旧是一动不动,且毫无反应的神情。
心下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温伏,轻轻的将女童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