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她正擦拭,窗边一朵粉白色的杏花落在琵琶琴弦上,琴音似涓涓流水响了一下。
她神色微顿,白皙的长指摸到琵琶木材上一个凹凸不平的字体。
窗下流水的散影折射在窗框上,她一字一笔摸了上去,那是一个“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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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茶室,山水画屏风前,茶桌旁对坐着两个人。
祁之辞耷拉着脸,喝了一口茶,有些无聊坐在那里。
他便向对面发牢骚道:“你说那位小姐会赏我的脸不,看样子应该是个美人。”
窗外若明若暗的光线落在那道清隽修长的背影上,骨节分明的手端着茶杯正喝茶。
祁之辞看他不理自己,索性放大声音,“要不赌一下她来不来。”
淡薄的茶汽中一双墨眸才抬起,五官温雅立体,眉眼冷淡精致,气质如同一座笼罩着薄雾不见面目的青山。
陆珩礼扫了扫窗外,情绪淡淡,“她看不上你。”
瞬间祁之辞面色红了半分,“哼,我有那么差。”
两人正说着,有人推门而入。
陆珩礼端茶的手微动,顿时茶水倒在桌上,将袖口染上了半分水色。
这一切被祁之辞看在眼里,当看到门口的人,脸色不好,“人呢苏老板。”
苏晚笑了笑,扬扬手,便有人送了两杯毛尖进来。
苏晚这才说道:“宜棠有事,所以来不了。”
祁之辞以为自己钱给少了,“要不我多加点钱。”
苏晚神情变得阴沉,“两位这茶喝完了就离开,我们这里做正经生意。”
她离开后,祁之辞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摸摸自己鼻尖,“这姑娘看台上温温柔柔的,性子倒清冷不少。”
陆珩礼才扫了他一眼,扔掉手中擦完的白纸,他觉得脊背发凉。
不对啊,今天天气没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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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宜棠将车停到温家老宅门口,她抱着琵琶下了车锁好车。
转眼就看到门口白墙边一墙的月季花正迎风招展,许多花落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上。
刚下过雨,落在地上的花沾着雨珠,她蹲下身捡起一朵花,才发现这辆车不是宜城的车牌号,倒像是帝都的。
吴叔正从门口出来,连忙叫道:“宜棠小姐快点进来,老太太一直等你呢。”
她才抱着琵琶走了进去,绕过一条小径,景色愈发清幽。
再穿过两个长廊,长廊边假山倒映水中,碧波荡漾,花香弥漫。
五六分钟以后才来个一个拱门前,拱门口的白墙黑瓦上爬着一墙红色的月季花,枝头与绿叶缠绕着名为“静园”的木牌子。
穿过拱门才到主院门口,院子里摆满了老太太生辰的贺礼,古董书画不计其数。
只有一卷经书引起她注意,风吹动经书那字体强劲内敛,钟灵毓秀,久浸书墨。
她一进客厅神情一怔,老太太右手座位上坐着一人。
这一瞬间格外漫长,客厅内愉快的气氛突然停滞。
此刻一双墨眸也看了过来,她不知怎么开口,记忆里的人出现这般突然。
老太太连忙向她招手,笑眯眯拉着她的手,“不认识啦,小时候你可叫他礼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