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礼表情宁静,“我记得你来宜城收购了一件琵琶,是明清时期的。”
祁之辞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他就知道这人不会要他命,也得放些血,“除了这个,其他都行。”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清浅的目光盯着屋外的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院内的水缸的水都溢出来了许多。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要被老爷子知道,我还是一死,陆珩礼,你杀了我吧。”祁之辞索性心一横,要死人了。
陆珩礼直接拿出手机,将微信录音打开。
里面是祁老爷子的话,听了许久,只有一句“珩礼他若是不听你的话,我会亲自绑他回来结婚,先成家再立业。”
祁之辞埋怨看着他,“我给你还不行,陆珩礼你狠。”
他收起手机,眉眼微动,“不是我,你去送还有道歉。”
等祁之辞反应过来,这才发现他的做法,不仅要他向小姑娘道歉,还要自己送上琵琶。
我忍,我忍,不生气不生气。
不过他闻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怎么觉得陆珩礼对这个妹妹不一般。
陆珩礼出了书房,径直走出院子,便向温家的祠堂而去。
魏姨正站在门口,瞧着长廊下有一人而来,来人一身黑色西装,踏着丝丝水汽。
那人自廊下收了伞,手骨分外好看,她接过伞才知是他。
魏姨笑眯眯说:“老太太快念完经了,你来得正好。”
陆珩礼解开外套,便推门而入,老太太刚起身有些惊讶他会过来。
陆珩礼瞧着小佛堂上的牌位,大大小小也有八十多座,离自己最近就是大舅母和母亲的牌位。
佛堂内闪烁不定的烛火,笼罩着男人年轻的侧脸,藏着几分雅贵和清矜。
老太太像是看到女儿的脸一般,有些老泪纵横,“你母亲小时候总说不嫁人一直陪着我,后来在意大利留学遇到你父亲,两人相爱便在一起,有一天却匆匆从帝都回来说想我了,问她也不说原因。”
陆珩礼望着烛火下的牌位,光影撒在脚下,供奉牌位的香炉前烟火微醺,一丝丝青烟升腾。
陆珩礼浅浅抬起眼皮,神色宁和,“母亲大约是这样的性子,不愿与人为敌。”
老太太悠然叹口气,郑重盯着他,“你想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
“母亲的归宿不在这里,她的家在陆家。”他一字一顿说完,“她在的话会很高兴,礼儿带她回家。”
牌位前的烛火忽然闪了一下,像是在轻轻应和。
“烟儿只要开心就好,我强留她这么多年。”
“只不过陆家不会轻易让你带你母亲回家,除非你答应你父亲让你结婚的要求,将你母亲名正言顺告知于人。”
忽顿,烛火下一双通透凉薄的眸微微勾起,“那就如他们的意。”
老太太听着这怎么突然同意结婚了,不由得有几分好奇,“你有中意的人选了,我可得把把关。”
“不急,有机会您会见到的。”
他说完便走出佛堂,就如十二年前,母亲去世那日,陆家无一人而来,他将母亲的身后事出色完成。
路过梅园的时候,大门掩盖不住的光亮逃出。
魏姨匆匆赶上他的脚步,“表少爷有件事。”
他立马停住脚步,目光是化不开的浓墨,“是崔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