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阮宜棠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卫阳看了一眼便走开了。
办公室内,阮玉穗穿着一身橘红色的冬季旗袍,腰线窈窕有致,指尖拿着手帕正擦着眼泪,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珩礼说来我和你母亲还是好友,要不是那丫头,你可是池家的女婿。”阮玉穗温声细语地说着。
陆珩礼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眼神看到门口下倒映的影子,眉头微微舒展。
阮玉穗又继续说:“看在你和明栀之前有婚约的份上,你能不能保她出来?”
男人身体微微后倾,手中的钢笔也放下,眸底是浓郁的墨色,夹杂着几分犀利。
“这我无权决定,被害人是我太太,这件事是她自己的私事。”他拒绝很干脆,“至于陆家和池家的婚约,池夫人想想是真的还是假的,司家如果知道您利用他们…”
阮玉穗浑身一抖,莫名感到害怕,“我老了记不清了,你就当我胡说的。”
这时一道冷雅如水的声音传来,“池夫人今年不过五十有五,怎么会老呢?”
阮宜棠走进门,随意看了一眼女人,和某个男人目光撞上,她调皮一笑。
阮玉穗站起来看她的模样,浑身一颤,指向她,“你…你和…”
阮宜棠则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我和母亲很像对不对,当年司家孩子失踪你也有份。”
阮玉穗一下被吓着了,这才明白陆家一直没有管她自己捏造的婚事,原来一直未将池家看在眼里。
她牙一咬,直接望向阮宜棠,“宜棠你看在姑姑抚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阮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给你妹妹一个机会好不好?”
阮宜棠浑身一颤,祖母的死是她这一生无法释怀的伤口。
男人马上感觉到她情绪的下降,马上走过来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左手放在她的后颈之上轻轻安抚,“没事的,有我在。”
阮玉穗还想说什么,卫阳进来看到情况就将她请了出去。
办公室立刻安静起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轻轻摸摸她的头顶,身上密密麻麻的柚子香充斥她的鼻尖,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失。
“棠棠,你不用学得勇敢,我永远在你身边,也不可以不勇敢,那是你的权利,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他的话语如涓涓细流流淌在这里。
她从他的怀里退出,走到一旁打开蛋糕,然后切了一小块给他,“我特意买的。”
他直接吃了一口,眸子微微眯着,他一向不喜欢甜食。
等她的情绪安静下来,陆珩礼眉头微微一皱像是不舒服,又看了一眼蛋糕上的芒果。
她冷静一下才看向他,想起今日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与你并肩而行,陆先生,承担你的情绪和不开心,那些年的路我没办法与你一同走,可是未来有我。”
今日陆君暮给他打了电话,他知道她知道那不可说出的真相。
他大掌将她的头与她的头相对,他的眉目含着笑意,盯着她勇敢的眸子,“抱歉是我不够勇敢,陆太太。”
那时候风雪交加,他睁不开眼,只觉得疲惫不堪。
她会心一笑说:“我曾经读了一句话,“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黄昏是你,归途也是你。””【1】
陆珩礼抱着她,就像平凡夫妻一般。
“你打算怎么处理池家的事情?”他低声问道,“记住你…”
她躺在他的胸前,眸中一片沉思,“我知我是有老公的人。”
她想和阮玉穗换一件东西,那件东西很宝贵,禁锢了祖母一生。
如今依旧风雪凛冽,前方一片光明,他有了归宿。
【1】引用冰心《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