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米,两百米她越走越远,并不知道这是潜意识发出的讯号有人已经比这个世界更危险,她只知道她得走出去。
她和施戚依然会做,不过只采取最传统的姿势,孟宜安一点点拉回偏离的轨道,而床上一向强硬的施戚竟出乎意料地同意了。翻云覆雨后,她半抬腿躺着,以增加受孕的几率,施戚沉着眸,不出在想什么。
“海阳欠了那么多债,你恨不恨他”施戚兀地问。
孟宜安不喜欢在这种时刻讨论邹海阳的话题,一语带过“都过去了。”
施戚扯了扯嘴角“如果有一天”
他迟迟没有下文,孟宜安问道“什么”
“没什么。”施戚穿上鞋,淡道,“我去一下海阳。”
他锁好房间,坐在邹海阳床边,拿出药柜里的针管,将镇静剂缓缓推入他的肌肉中。
邹海阳昏睡如旧,没有人知道他曾醒过。
“我是谁”冷千山第一千零一遍地问。
“冷千山。”丛蕾第一千零一遍回答。
“你谁”
“你。”
“你是谁”
好了,又是新一轮循环。
小兰感觉冷哥最近多少有点神经,打从拍完那场戏,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丛蕾同一个问题,不管丛蕾是在喝水、伸懒腰,还是在穿鞋、化妆,每次冷千山都捡着她不设防的时候,搞快问快答突然袭击。但凡迟疑一秒钟,他便要用一副“你背叛了我”的表情幽幽地控诉丛蕾。
丛蕾脱口喊出的那声“施戚”,着实伤害了冷千山敏感的心灵,无论丛蕾后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只是惯性使然,都不能缓解冷千山的愤怒,他和她隔着一米远,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居然在老子床上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丛蕾,你睁大眼睛我是谁”
“”丛蕾也清楚自己是鬼迷心窍了,那道白光来临前,冷千山抬眸望她,欲望翻嚣而狠烈,让她不自觉就恍了神。
一时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丛蕾于心有愧,乖乖地给他顺毛“不是你要玩吗再施戚也是你,你不要这么容易激动”
“放屁,施戚那种变态,能和我比”冷千山冷笑着道,“施戚能给你么能让你爽么能把你弄得”
丛蕾拿一团纸塞住他的嘴巴,黑线道“行了,不用举例了。”
冷千山忿然吐出纸团,丛蕾明目张胆地精神出轨,偏偏他还没法揍奸夫一顿,不想法子惩罚回来简直不符合他的作风,于是床单连着湿了几晚,墙壁缝里都回荡着丛蕾泣诉般的“哥哥”。
冷千山将她玩了个通透,一再确认丛蕾已经把施戚抛之脑后,方才偃旗息鼓,在黑夜中拥着她“丛蕾,你不要入戏太深了。”
他的担忧渐浮渐现“你不是孟宜安,我也不是施戚。”
“我明白。”
“你不能上别人。”
“不会。”
“你我。”
“我你。”
“谁。”
“我你,冷千山。”
“我你,施戚。”
施戚又在梦中听见这句话。
他是个不常做梦的人,最近却常常梦到孟宜安,他们做完后,孟宜安总会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把他当作工具,却在梦里深情款款,仿佛他是她的此生唯一。
每每醒来,他便心悸难忍。
当施戚意识到这种心悸或许源于某些冥冥中的预感时,孟宜安已经是第三次闻到早饭呕吐。
他们对视片刻,施戚出门,给她买了一根验孕棒。
两条线。
后面的细节施戚记不分明了,像有古钟在耳膜上敲响,震出一片虚空,只能想起孟宜安的手抖得不像样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手。他将孟宜安送去医院,两个人紧紧地牵着,不知谁的掌心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