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应,对他态度仍是冷淡。
谈斯雨差点要习以为常了,肩膀抵着门框站直了,踱着步,向她靠近。
她给其中一碗双皮奶铺芒果丁的动作明显一僵,他特有的雄性荷尔蒙气味混着清爽凌冽的木质香若有似无地绕过来,迫人气场也跟着逼近。
她浑身不自在,想挪开一步,还没动身,胳膊肘不小心往后碰到他上衣。
他随手用餐叉插了半块草莓塞嘴里,没脸没皮的:“草莓还挺甜。”
关书桐呼吸着,忍耐着,没忍住,叫他名字:“谈——”
刚起个头,嘴里就被他塞进另外半块草莓,“尝尝。”
“……”她像一个引线烧到中途突然哑火的火药桶,抬着眼,愣愣地看着他,嘴里的草莓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都准备嚼吧嚼吧咽下去了,他边不问自取地吃着她做的松饼,边冷不丁噎她一下:
“反正早就是间接接吻的关系了,我们共用一根叉子,也没关系吧?”
说着,故意拱火似的,他用餐叉又插了一颗蓝莓送到她唇边。
“……”关书桐想掐死他。
说起来,那次完全是意外。
他们在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每次都挨着坐,就算有那么一次,她不小心拿错他喝过的杯子……问题应该不大,算是正常吧?
值得他记到现在?
“瞪我干嘛?”谈斯雨明知故问,见她不吃,餐叉方向一转,他自己吃了,腮骨一下一下地动,“剩下交给我,你去叫grace起床。”
她仍是看着他,没接话。
他难得肯费口舌解释:“不然,grace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陌生房间里,可能会害怕。”
这倒是。
关书桐洗净双手,抽一张纸巾擦着水渍,边往厨房外走,边说:“只有那碗没加东西的双皮奶是你的。”
潜台词是,她压根就没打算做他的份。
就连双皮奶,原本都不是给他的,而是后来动摇了,好心“施舍”给他的。
谈斯雨像是听进去了,也可能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哦”一声,自顾自地又吃了一块厚蛋烧。
想到什么,哼笑出声:“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过夜那晚,甚至紧张到睡不着?”
记得。
那次赵嘉业和关淑怡有事出国两天,明面上,是把她放到谈家暂住两天,私底下,赵嘉业没少叮嘱她一定要想办法跟谈斯雨搞好关系。
那时候,关书桐和谈斯雨还不太熟,也没在除亲戚家以外的其他人家里暂住过,而且还没有父母的陪伴。
她带着过夜的行李到他家时,谈斯雨刚搭乘电梯从楼上下来,单手插兜,骑着辆平衡车,如风一般直奔门厅。
她就站在门厅,眼见他离得越来越近,渐渐发觉他是冲着她来的,她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跑,但脚下步伐明显加快,想避开他。
他却没停下,挟着一阵风同她错身擦过,她被吓得耸肩惊叫,他恶劣地笑,手里是刚从柜子上掠走的一个三阶魔方。
“hi,gloria。”他纡尊降贵地同她打招呼,单手转动魔方的速度很快。
关书桐看着他的手,再掀起眼皮看向他的脸。
鹏市九月底,热浪滚滚,烈日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