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对付的可不止是他。”谈斯雨纠正,“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对付不了才离家出走。”
她不过是受不了那样令人窒息的环境,所以想找个地方歇一歇,透透气而已。
“就算是离家出走……她现在也能靠自己过得很好,比我们大多数同龄人强多了。”
凌雅微愣。
提起关书桐时,谈斯雨眼中是有光的,温柔又璀璨,像……珍珠特有的柔润光芒。
这个距离,她看得一清二楚。
“抱歉。”凌雅说,“我忘了我们的处境并非一模一样,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谈斯雨:“不如说说,初中发生的事,为什么你高三才转过来,但凡早两年呢?”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凌雅犹豫着,有所保留地说,“而且,现在offer陆陆续续到了,有空闲了,刚好可以陪他慢慢玩了。”
谈斯雨好整以暇地听着,微微点头,表示他在听,表示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但她就跟牙膏似的,一次就挤一点点,都说到这儿了,又没再趁热打铁说下去。
她咬着吸管喝牛奶。
谈斯雨没再打扰。
下一节是大课间,他照旧往关书桐教室里跑。
他们班同学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仿佛谴责他怎么好意思脚踏两条船。
染指本部校花就算了,国际部那边还招惹了一个。
红白玫瑰之争的星星之火在燎着。
谈斯雨找关书桐小声告状:“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渣男。”
高三作业多,关书桐奋笔疾书,抽空打量他一眼。
上午十点钟的烈阳倾斜而入,照亮十八岁的少年人。
他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生着挺拔不屈的脊梁,结实遒劲的身躯。
一头三七分碎盖是精心打理过的,穿着量身定做、质感极佳的学校制服,腕上一块理查德米勒陀飞轮腕表,经典时尚,贵气逼人。
帅气,多金,性张力拉满。
她由衷评价:“不怪他们,你从头到尾都是渣男的顶级配置。”
“……”谈斯雨咂摸着她的话,“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你说呢?”
“我又没渣过谁。”他相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拒绝其他人的追求时,做得挺狠的。”
“那也不叫渣吧?只是让他们省省工夫多读书而已,把心思放在为未来奋斗上,不比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强?”
关书桐摇头,以他自身经历,反驳他的话:
“那在我讨厌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省省功夫多读书,为未来奋斗,不好吗?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时代,你原本就是一个追求高效率、高标准的人。”
谈斯雨一愣,喉咙滚了一下,垂下眼,拿过她桌上一支空闲的水笔,捏在指间,慢悠悠地转。
像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