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那把嗓,确实低哑,带点感冒特有的鼻音,也糅杂着轻微的气泡音。
说点不合时宜的,还挺动听。
她就着明亮光线,今天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正视他。
大抵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他不再拿乔,端起那只碗,用羹匙舀了小半勺,送进嘴里。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低着,看着出奇乖顺,真像隔壁家那个优秀又听话的好孩子。
“你还不吃?”这次轮到他问她了。
关书桐开始动筷,“叫人给你把药送过来?”
“嗯。”
“我快期末考了,最近很忙。”
“嗯。”
“早上想多睡会儿,你感冒,也好好休息吧。”
“嗯。”
“你打腮红了?”
“嗯。”
关书桐撩起眼皮看他,他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可能是穿多了,你这儿还开着空调,感觉确实有点热。”
这么说着,他脱了外套,搭在转椅扶手上,又取下袖扣和领带,一颗颗解开纽扣,脱下衬衫。
眼看他双手交叉在身前,骨节分明的长指拎着衣摆,即将把最后一件贴身的圆领毛衫给脱了,关书桐赶紧打住:“耍流氓啊你。”
“啊……”他后知后觉似的,捏着衣摆的手指渐渐放开。
关书桐抬手摸他额头,温度烫得惊人,“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是么?”他挺懵,这样子看着很适合被人欺负。
关书桐按捺着心底蠢蠢欲动的破坏欲,颇有良知地关心他:“要不叫陈叔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任性地回完她,大少爷径自抿着羹匙里的那点粥水。
他身强体健,鲜少生病,是以细菌、病毒一入侵体内,反应格外敏。感,病得很重。
关书桐好像很少有这么照顾他的时候了,既然他不想回,那她便留他在她家里休息,还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麻烦对方过来一趟。
谈斯雨吃得不多,困得厉害,关书桐让他去她床上躺会儿。
“你要不要也睡会儿?”他躺在她松软的床上,不过一米二的单人床,他一米八八的大高个,硬是缩在一旁侧躺着,给她腾出一个人的位,“现在还早。”
“不要。”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小一张床,两人除非紧紧贴着,否则怎么可能睡得下?“怕你传染给我。”
“哦。”他没再多话了,很快就睡过去。
关书桐把主灯关掉,只留书桌上一盏台灯亮着,她静静地吃着早餐。
手机还存有国际部老师的联系方式,她在纠结要不要帮谈斯雨请假。
那家伙昨天下午才跑她教室,说她是他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