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到了青楼以后,就一直被老鸨娇养着,跟大家闺秀一般也不为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背着包裹远离家乡蓟州,踏上了寻找情郎的进京之路。
一路上,她将锅底灰涂抹在脸上、手上,穿着缝制补丁的破旧褂子,装作老妪,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道路崎岖不平,她的脚步却从未停歇,天气严寒,寒风凛冽,穿透她单薄的衣裳。
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但她心中对孙荣呈的思念,对二人日后的幸福生活却如明灯般照亮着前行的路,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
她穿越了茫茫荒野,翻过了崇山峻岭。脚底磨出了水泡,她却咬牙坚持;身体疲惫不堪,她也不曾放弃。
途中,她遭遇了风雪的洗礼,遭遇了疾病的折磨,但她始终顽强地挺了过来,她躺在简陋的破庙中,思念着孙荣呈,那个彬彬有礼的干净书生,泪水浸湿了枕边。
终于,她来到了京城,在过年前赶到了京城,这条进京之路她足足走了两个月。
京城的繁华和热闹让她感到陌生而又迷茫,但她知道,这里有她的情郎,会有日后他们的家,所以她并不害怕,当务之急是找到孙荣呈,告诉他自己来了京城。
云音身上的银子不多,又想留着给孙荣呈在京城准备三年后的春闱用,她心里认为孙荣呈迟迟没有回蓟州见自己,是因为没有考中。
于是,她去了北城,租了一个破败的小院,白日则是去各个价钱便宜,最受进京赶考的书生们喜欢的客栈挨个询问,是否住过一个名叫孙荣呈的应届考生。
几日下来都没有收获,就在她心灰意冷时,一小厮牵马从她身边路过时推了她一下:“起开,别挡了孙大人的路。”
云音被推了一个踉跄,歪着身子靠在了路边的摊子上,听到了‘孙大人’三个字,快速抬起头来,只看到骑在马背上的人的一个背影,竟是如此的熟悉。
身上还披着雪白的狐裘大衣!
是他么?
云音朝着走得并不快的马追了过去,不顾脚上被扭伤的疼痛,提着裙摆跑着追赶,一边跑一边喊:“孙荣呈孙荣呈!”
马背上的人似乎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命小厮停了下来,并回头看了一眼。
由于距离较远,云音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孙荣呈。
她加快了步伐,然而,脚伤让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此时,旁边的一位挎着竹筐的大娘扶起了云音,并耐心地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云音摇摇头,顾不上道谢,目光仍紧盯着前方的身影。
“谢谢大娘,我没事儿,劳烦您扶我一下,前面马上的人好像是我要找的人。”
“好,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大娘搀扶着云音一同向孙荣呈走去,云音的心跳越来越快,期待与不安交织在心头,直到看到马背上的人,那张脸是她日夜思念着的啊。
真的是孙荣呈。
云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刚要开口,却见孙荣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牵马的小厮不耐烦地说道:“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名讳!”
孙荣呈快速地回头,一抹慌乱划过眼中,故作镇定对小厮道:“你该客气些的。”
云音以为孙荣呈是替她出头的,哪里想到马背上的人冷漠地服侍她:“这位姑娘,本官貌似与你并不相识,莫要做出当街拦马的危险事。”
他说完就命令小厮驱使马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