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温声细语地劝:“你就坐坐车,到了地方你要躺着你在那边躺着不好吗?一样的。”
“……我不想去。”
陈庆又不高兴起来:“你妈都收拾好东西了,忙前忙后,能不能知道点好歹?”
陈茉坐在餐椅上面无表情,她现在没有多少吵架的力气,只是说:“我哪都不想去。”
“你想干什么?失个恋要死要活的,关心你还有错了?”
陈茉有气无力地说:“没错,你们全对。”
杨兰又说:“没逼你什么,你就出个门,再说我们也好久没有出去转转了,今天外面天气特别好,你看看窗户,看一眼,昨天立秋了。”
陈庆也缓了缓语气:“你就当陪下你爸妈,行吧?天天往外面跑,还过夜,还晚上都不回来,养你像养个白眼狼。”
陈茉吐出一个字来:“嗯。”
杨兰高兴起来:“好好好,老陈,赶紧下去开车。”
自古逢秋悲寂寥
秋天了,真的秋天了,叶子还没有开始落,但是逐渐变黄,驶出城外后国道两旁的农田开始显现出一点丰收的端倪,阳光也不像夏天时那样刺眼了。
不断切换的风景看在陈茉眼中没有什么感觉,她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难过。
刘禹锡说“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她不觉得,白居易说“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她也不觉得。
景物就是景物,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和周遇的故事或许到这里就结束了,她不是做不到去找他,而是不知道找了他之后怎么办。
周遇说他过不去,永远过不去,陈茉知道他指的并不仅仅只是昨天发生的那一件特定的事,而是过去两年被新鲜与情意掩盖掉的许许多多的事情。
周遇昨天说了很多很残忍直接的话,那些很残忍直接的话绝大多数都是对的。
陈茉不是在事后才觉得他是对的,也不是在晚上伤心和难过的时候,她是在周遇说出那些话的瞬间就意识到他是对的。
他说陈茉总是自以为是,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总是理直气壮地要求他理解她,他还说他喜欢她比她喜欢他要更多。
是这样,的确是这样,就连现在也是这样,她还在期待周遇来找她和好,像以前每次那样,而不是她先低头去找周遇。
以前他们每次的矛盾和吵架,也大多数是陈茉的任性为主,她乱七八糟的道理和规矩很多,而周遇对她则没有要求。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提出了做她男朋友的三条规则,但是周遇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遵守她的规则,调整工作,来到江城,改变自己按部就班的人生计划,然后告诉陈茉,我喜欢你。
那时候新鲜且热情,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但是现在如果还是这样就是不对的,她这样太任性也太自我了,就算继续在一起,就算昨天那句忍够了只是一句气话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