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辰策马在这无边雪原上连夜飞奔,在第二日正午赶至西齐都城,手执女主赐予的金甲令牌,他未作一刻停留,直接入宫面见女主陛下。
“耀王亲眷皆已送到库塔城,按照您的吩咐,执金甲令入住库塔驿馆,目前由我大华监察院精英和库塔守卫保护,只是他们由于路上多有颠沛,几乎都染了风寒,我飞奔入宫是想请示女主,是否先将他们安顿在库塔城,稍作休整?”
“金护卫思虑周到,以治病救人为上策,我这就着人通知耀王前去。”
“不必着急,我有一事想听实话,如若实情确如我主所言,女主当作如何打算?”
“大燕人丁稀少,兵力更是不足,他们如何考虑我不知道,但是我西齐,虽无强兵,却也皆是热血男儿,诛杀我国主就是与我民族为敌,此等深仇不可谓不报,我要让他们永无宁日。”
“我主有一句话,临行之前让水明先生带与我,天下苍生,与百姓社稷,才是国之根本,国主遇害自然是大仇要报的,但是大恶之人并非北魏黎民,兵士只是执行任务,如耀王这样的战将也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
“那依你所言,贵国主已是幻境之躯,直接把北魏国主杀了,岂不简单,为何当日要在天狼关外鏖战多日呢?”
“杀了之后,北魏大乱,朝堂不稳,百姓岂不是同样流离失所?”
“这,我,贵国主之兼济天下之心孤确实自叹不如,请恕刚才语失。”
“无妨,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普天之下能真正做到心怀天下之人,我也只见过此一人而已。”
“在你心里,他是一尊神。”
“哈哈哈,在不在我心里,他本就是一尊神,是我大华数百年来得遇的真正明主。”
“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想会一会这位天下明主了。”
站在一边的西齐国宰秦天笑着说:“我主能体恤民情,临危受命之际指挥百官因地制宜,安置这提前的凛冬中因冰雪受灾的牧民,自然亦是明主。”
“哈哈哈,明主间的惺惺相惜,我愿代为传达女主之意,报与我主。”
“那就有劳金护卫了。”
当天,耀王就收到消息,恳求女主派人押他去库塔城见自己的亲眷,女主不仅允诺了,而且让内务准备了一应赏赐跟随耀王同去。
第二日正午,从大华经库塔城监察院传来急报,大华国主陈靖翎已经亲赴库塔,不仅亲自救治耀王亲眷,而且在库塔城约见西齐女主和耀王一行。
当金辰在早朝之时入殿,将信函呈报西齐女主时,西齐朝堂震动,这将意味着又一次联盟即将形成,而如此,几乎可以断言,谋害国主之人非魏国国主莫属。
秦天更是笑嘻嘻的看着神情异常的女主,似乎从女主不自然的表情中读到了什么信息,又不便直说出来,只是附和道:“女主尽管放心去,朝中有老臣在,定然完成今冬的一应物资调运牧民转场的任务。”
“那就有劳国宰大人了,”然后转头看向下一位髯须壮士:“辛博大人带三百骑兵与我同往库塔城,与大华国主会面。”
“辛博遵令。”
女主身边的内宫总管小声问道:“女主,您只带三百人过去,此去五百余里,骑兵快马也要好几日才能抵达库塔城。”
女主还未话,辛博不屑地说道:“女主和总管大人放心,我精心挑选三百勇士,莫说在我西齐境内,就是踏过边境守卫我主,也如探囊取物,我主此行如若有半点损伤,我这项上人头可随时奉送。”
“哈哈哈,”女主笑着说:“辛大人不用这么严肃,尼总管也就是说说罢了。”
退朝之后,金辰就在宫门外遇到了辛博,远远的就看见辛博突然将一身裘皮甩开,立定飞身向自己而来,金辰立即停住,双掌交叉运转真气准备迎接辛博的攻击。
辛博作为西齐第一猛士,蛮力异常,此一击势均力敌,各自震出数丈,而后分别拔出刀剑相对,辛博的大砍刀势大力沉,且变化多端,金辰的无影剑借着强大的内力加持,也是挥剑如雨。
片刻之后阵中刀光剑影之间,辛博逐渐体力出现问题,由于身高体重的原因,动作之间消耗过大,百余会合之后已见颓势,曾经的大昭京城护卫之的金辰却依然身轻如燕,攻守慢慢的失去了平衡,辛博大喝一声退出对阵。
“金护卫,你的攻守变幻莫测,在下佩服之至,只是想请教,世人皆言贵国国主已是幻境之躯,那他的功力与你对比如何?”
“哈哈哈,”金辰大笑道:“你我只算凡俗之登峰造极耳,而我主已非凡俗之辈。”
“好吧,在下多有得罪了,还望金护卫莫怪。”
“辛大人的刀法也是绝妙,且势大力沉,在下同样佩服之至。”
“金护卫客气了,我们明日出,还有劳金护卫了。”
说完,辛博转身披上自己的裘皮大衣,飞身上马离开了禁宫,金辰收回佩剑,抬起右手的手腕,停下来之后才感觉手腕酸麻,抖得厉害,使劲甩了甩手腕,看着辛博的背影摇摇头,上了自己的马车。
天色才刚亮,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自西齐天岳门出了禁宫,朝城门外而去,金辰早已带着监察院的人在城门口迎接女主的队伍。
会合之后两队人马分别在马车队伍的两侧护卫,朝库塔城而去,沿途皆是北国冰雪漫天,道路亦是冰封难行,凛冽的寒风袭来,女主不住的拢了拢自己裹在身上的大衣,马车中侍奉的总管也是冷得直抖。
“女主,您何苦在这天气出京去库塔见什么国主嘛,他不是天下无敌的吗,让他快马来京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去会这么一面。”
“你有所不知,去库塔是为了让耀王安心,让他说出实情,我跟着一起去,于公是为了彰显尊重,于私我也势必要当面知晓耀王的真实想法,否则他们两人万一串供呢。”
“可是按照目前之势来看,实情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他敢派人冒死将耀王亲眷接出来,自然是确认了耀王受北魏威胁之所为。”
“猜到了实情,与亲耳听到实情,还是有区别的,你冷的话从后面的马车上再取一个毛裘围在身上吧,今年的凛冬之苦恐怕确实乎往年啊,希望牧民们能顺利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