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道,“给咱丫头预备的嫁妆,好些个都在老家呢,新家俱也没打。”
阿念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先写嫁妆单子上就成,其实,也就是把我跟子衿姐姐的院子收拾出来就好,其他的,都不急。”阿念还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就是别耽搁了吉日,今年是好年头儿呢,刚立过太子妃,正好趁着这喜气。”
沈氏笑,“女婿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
阿念郑重道,“自然都是真的。岳母放心吧。”他也不叫姑姑了,立刻改口叫岳母。
大家又是一阵笑。
江氏又趁机说了西山寺高僧对俩人八字的解批,江氏道,“不怪都说西山寺的大师有道行,佛法高深,一看俩孩子的八字就说好。说阿念八字正应在文昌星上,咱们子衿更是旺家旺夫旺子的好八字。”
何老娘一听,深以为然,立刻道,“可见的确是高僧!这也算的忒准了啊!”阿念这文昌星自不消说,她家丫头片子这个也准的很哪!
热热闹闹的说一回话,中午大家便是在何家吃的午饭,待用过午饭,沈家人就回自家去了。
沈氏与何老娘则开始商量闺女的亲事,沈氏心下其实觉着有些委实自家闺女,原本预备了许多东西的,可都没带帝都来。尤其打家俱的木料,都预备好了的,也没来得及打家俱。
何老娘深深的烦恼,与沈氏道,“咱丫头跟咱阿念在帝都成亲办喜事儿,老家的亲戚们都不知道,也就没法儿随礼了。那咱以前送出去的礼,岂不是收不回来了?”
沈氏:……
何子衿笑嘻嘻道,“要不,我跟阿念再回老家去办一回?”
“别说胡话了。”何老娘道,“还不够你们路费的!”
只得留此遗憾啦!
何老娘瞧着自家丫头,“你今年不是挺有财运的么,怎么这成亲上就没财运了呢?”
何子衿笑,“就是咱们亲戚间那点儿礼,也没多少银子,祖母你算算,每家上礼也就是三五十个钱的事儿,拢共收礼也收不了十两的。这是小钱,我今年的财运还在后头呢。祖母你那书阿念都给你校好了,我已经交给书铺子的掌柜拿去印了。这里头的利,岂止十两?咱以后发财,就得发这种书香财。”
何老娘一听自己的大作又拿去刊印啦,心下很是高兴,道,“待印出来,给我这里留二十套,我得拿去送人。”
“知道啦。”
何老娘又补充一句,“这书你可不能收钱啊。”
“成!我白送!”
何老娘便美滋滋的高兴起来,心下暗自打着小算盘,想着丫头片子说的也有理,与其想着老家的那些礼,还不若在出版大业上下些功夫。何老娘没意识到的是,随着眼界的拓宽,她老人家虽然依旧节俭,却已是学会将眼光放得更长眼的地方去了。而且,何老娘还打算,要请书院的进士院长夏院长来家里吃喜酒。
因实在是日子赶得急,何子衿连自己绣嫁衣也来不及,要知道,新娘子的嫁衣可不是几天几十天就能绣好的,嫁衣一般都是要绣个一年半载的才能绣好呢。
好在何家现下有些家资,沈氏原本就觉着亏了闺女,干脆带闺女去了帝都有钱的针线作坊,亲自定的嫁衣,由绣娘来做。然后,又买了好些料子,给闺女做衣裳使,这些衣裳就得是何子衿自己做了。沈氏也买了好些做被褥的面料,回去准备叫了翠儿一道给闺女做几床新被褥。
另外,首饰多了没有,总要一金一银打两套的。
何子衿看沈氏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这么忙里忙外的添置东西,还劝她娘,“这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呀,你就歇着吧,别累着。”
沈氏道,“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原是想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这么嫁妆也没有,衣裳也没有,家俱也没有,零零碎碎的都没有……”说着就伤心起来,总觉着亏待了闺女。
何子衿忙劝她娘,“娘,您想哪儿去了啊。要不,你干脆把置办东西的银子给我,阿念正好有假,我们一道置办了就成,还合心意哩。也省得你这么大肚子的忙活,我实在不放心。”
“哪里有做闺女的自己置办嫁妆的?”沈氏想都没想就反对。
何子衿道,“反正就是置办了,以后也是我们用么。我们买,岂不比你买的更合我们的心。”
何子衿劝着她娘,她娘也就同意了,沈氏拿了五百两银子给闺女,道,“这个是置办嫁妆家什的,压箱底儿的还好,先不给你。”
何子衿道,“这已是不少了,哪里用得掉这些个!”拿着银子跟阿念出去采买去了。
主要是,何子衿成亲后就得搬阿念院里去了,故此,阿念的院子得重新布置。说到这布置院子的事,何老娘的事儿就来了,指指点点,一会儿说屋子不够宽敞,一会儿说这院子风水不适合住夫妻。阿念道,“要不,我们跟祖母一道住,就怕祖母嫌烦哩。”
何老娘极是高兴,“成!这就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