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果断追了出去,雨夜很冷,她只穿了一件针织衫,豆大的雨刺砸在她脸上,秦睿朝着他消失的背影哭喊,“你别走…别走…还有呢,还有什么,你说啊。”
男人没有回头,戴上帽子点了一根烟步伐加快走入雨幕的街头。
雨太大,像百年不遇的暴雨,夜太深,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秦睿腿一软坐在暴雨下看着他消失的街角崩溃道,“还有什么……你回来告诉我啊……”
她做的汤圆从来没有放过调料,也根本不需要啊。
距离两周后,只剩一天。
咖啡店放了年假,她觉得自己要做一件很复杂的事,索性给几个员工放了两个月。
尽管是NPC,也有权利拿到剧本吧。
老区街头到处是新年的气息,四处可见卖新年用品的街头小贩,只不过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和城管在街头上演追逐战。
她买了一副娇小玲珑的春联和几个福字,布置完后她看着红当当的小房子就和结婚一样,到处都是大红色。
当天一点,秦睿坐在了老地方。
现在不是考虑对错的时候,现在的她要搞懂,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猜对了,你还是来了。”景年如期而至,手上把玩着自己的车钥匙,秦睿看了一眼低下了头,景年补了一句,“方便去我在香港的办公地吗,有更详细的可以给你看。”
女人点了点头,挖了一口刨冰拿起外套和景年往外走去,孤身入各局,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什么难事。
她也憔悴了许多,几日不见在景年眼里老了十几岁。穿着过季的厚重外套,几缕头发随意的落在肩上,正毫无形象的嚼着冰吸着烟,像清末吸食鸦片的老妇,只有那张苍白的脸值得他多看两眼。
果然爱情害人不浅。
加州,旧金山渔人码头海岸。
薛朝华坐在仓库的椅子上,身后是杰克和养好枪伤的文莱,叁人一同等待着她的出现。
方九出现的时候旧金山已经是清晨,这是九岁那年离开她家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华儿……”方九还未靠近,一颗子弹射在她鞋尖。
她后退几步暗自握紧了拳坐在他的对立面,“哥哥说过的,你和陈音指腹为婚。她就算没给你打招呼就发了出去,可她也绝不至于回国还要在监狱里了却残生。”
“你姓方,我爸姓薛。他哪来的异父异母的妹妹。”他嘲笑道,托着下巴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女人。
“你别太放肆!”方九怒气横生,指着薛朝华的脸拍案而起,“乔含未婚先孕嫁进去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男人点上烟,嫌恶的看着方九,“毒,谁下的,KCN(氰化钾)中毒,还是慢性,玄乎吧九姑。一个致死量仅仅100毫克的东西,谁有本事搞得到,还能轻而易举下了。”
“我想起来了。”薛朝华恍然大悟般看了看方九,“薛家祖辈靠水产和化工发家,啧,那怎么我父亲一死就停了对化工的垄断,连着水产的板块也被分食殆尽?”
方九沉默着看向他,他说出化工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神情崩塌一瞬。
“啧,听说您年轻时是化学教授。在那个对剧毒物质管控略轻的年代,你又和项首富是故友。”
薛朝华眉眼弯弯始终笑谈着,他弹了弹烟灰朝着方九吐出一口烟,“内外勾结,当然我父亲得死。”
“那我母亲呢,被逼跳崖非说成产后抑郁吗?他们夫妻身死的时候我还不满一个月!”他加重了声音,用比方九拍桌更甚十倍的力度控诉着。
方九从回忆里抽出,叁十年过去,这些话早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了,她倒是惊讶薛朝华还查到了自己和项竞的事。
“你说会不会有人忘了,未婚先孕,氰化钾当然影响不到他的孩子。但他还是家破人亡了。”
薛朝华忽而笑意布满整个人疯魔起来,他站起身抽出杰克后腰的枪上了膛,在手中把玩着走到了方九身后,“九姑,那个人是谁呢,会是谁,能是谁。”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方九的后脑,她身体一缩,但依旧咬着牙不承认,方九也不知道这件事薛朝华查到了多少,她佯装淡定转头对上他的枪口,“我是他的妹妹,当然不是我,我也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九姑,真相在哪?”男人无辜的摆了摆手黑色的手枪在他食指上旋转着,下一秒一颗子弹穿过方九的耳朵射入了墙里带着他冷酷高傲的声线,“真相在射程之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方九睁大眼惊慌的捂住耳朵倒在地上,但距离把握的好,只是打飞了她一只耳朵。
“给她打,姑姑也不年轻了,这点场面别吓走了。”男人戴上手套,睨了一眼倒在地上狼狈的方九。
一支加了料的肾上腺素推进,方九在清醒中等待他儿子的审问。
六小时的精神折磨并不长,但方九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低估了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