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第一时间想到孔瀚文。
她问:“大哥呢?”
“你爸过身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了些,如今又要陷入另外一种打击。他回来找我,什么也不说就抱住我,然后哭了。叫我赶紧去给你大姐家提亲。”蒋芳梅叹气,双眼看着顾惜,眼神里有些许寄望在。
当下,顾惜先找去孔瀚文房间。
他蜷缩在飘窗的窗台上,手拎着一瓶ox,连个杯子都没有,人怔怔看着窗外发呆,一会苦笑,一会扁嘴。
顾惜看得惊心,说:“大哥。”她伸手去抱住孔瀚文。
两兄妹感情一向不错,有时候孔瀚文护着顾惜,有时候顾惜照顾着孔瀚文,谁都不会比谁强大,顾惜在这个家是弱势的,孔瀚文,是个金菠萝(国语“宝贝疙瘩”暗喻极宠爱的孩子),尽管孔建国总以男子汉的标准来教育他,但很多时候,他却还是像个大孩子一样。
孔瀚文见到妹妹,找到了第一倾诉对象,忽而泪如雨下:“我有什么不好?我比那个老男人年轻,我认识她更久,我全心全意爱她,我什么都听她的,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称尚游为老男人。
顾惜想不到安慰的话,只好先由孔瀚文把话吐出来。
“她是不是贪图那个老男人有钱?老男人有几个还是有心的?人家还不是图她年轻?要钱是么?我也有啊,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拥有这些物业已经很难得了。”他几乎继承了孔建国所有遗产,其他不说,单是这栋地处老城区靠山的别墅,放到这楼市暴涨的时期,早已很值钱。
对于孔瀚文所说的问题,顾惜一听心中就有答案,她了解自己的姐姐。
她心中想,大哥啊,虽然不管你是什么途径获得,你确实是有钱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姐姐一个人单打独斗,她也是一个女人啊,心中多么希望有个港湾依靠,而你这个小男孩呀,虽然单纯,虽然有心,却无法为她遮风挡雨的呢。
尚游那个姐夫,成熟沉稳,顾怡在他面前,可以像个孩子。
而且,像顾怡这种出身不好,靠自己双手拼搏才有今天的人,更加看重的不是你拥有多少钱,而是你赚钱的能力和处事的能力。
顾惜站起来,去将屋内的灯开到最亮,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在昏暗中继续沉沦。
她从孔瀚文手中接过酒,要分着喝,说:“是呀,大哥,你是何等的优秀,我相信明恋暗恋大哥的人数不胜数,里面大把人,比我大姐更合适大哥呢,大哥何必单恋一支有刺的花?”
孔瀚文流着眼泪的眼睛瞥了一下,说:“且,你说那些花瓶?”
顾惜说:“你心中有偏见,又偏爱,眼睛早已经蒙上了颜色,有些富家女,教养涵养也是相当不错的,你看那个小佳,出身好,教育好,脾气好,气质好,连手指脚趾都无可挑剔,在爱之中长大却不恃宠生娇,那是我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羡慕不来的。”顾惜和孔瀚文走得近,他的大学同班同学郑小佳,顾惜见过几次,用一只眼睛都看得出来,她是对孔瀚文有意思的,现今是在追求和矜持中徘徊。
“no,我只要顾怡。谁都比不上她。”孔瀚文说。说话也真的十足一个孩子,像那些三岁的孩童买不到一个玩具在那闹脾气。
顾怡这般熬过苦吃苦吃到怕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蒋芳梅也走了过来,蹲在顾惜身边,拉住她的手,说:“你看看,你能不能和你大姐再谈谈,我们只能指望你了。”
蒋芳梅如此说到,顾惜哪还有推却的份?她在这个家长大,她受尽这个家的恩惠,如今这个家需要用到她,先不说在不在理,于情分,顾惜也无法推辞。
她说:“好,我和姐姐说一下,但感情的事情,谁都勉强不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