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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听野:“把你觉得我有病的表情收收。谢谢。”
陈燃微笑:“好的,哥。”
路听野抬手喝完啤酒,手掌用力一捏,易拉罐皱成一张废纸,精准地投掷在垃圾桶里。
“我上去清行李。”路听野扔下这句,起身朝二楼走去。
陈燃懵了,连忙跟着上去,“你去哪住?别告诉我你真的当厨师当上瘾了!你新书还写不写?还有孟老板要的画,我看你底稿都没打。我的爷!”
小洋楼一共三层,一层给陈燃住,二层三层都是路听野的。当时路听野先买了旁边的四合院,改造成了野渡茶楼,后来觉得这里的环境实在清雅,适合搞创作,干脆又把这栋老房子买了,装修之后当作长期落脚地。
路听野从杂物间拖出一个大号行李箱,挑了几套换洗的衣服,睡衣,内-裤,浴巾,洗面奶,电动牙刷,平板电脑,键盘,蓝牙耳机,充电器,犹豫一秒,把两瓶新的没拆封的保湿水乳也一起拿上。
沈常乐这么精致的人,肯定不喜欢男人太糙。。。。。。
他要保养一下才行。
“你。。。。。来真的?”陈燃张了张嘴,这大概是一两个月都不会回?
路听野继续在卧室里转,看看还有什么落下,“你一个人消停点儿。你吃螺狮粉都行,车也给你开,对我宝贝好点。记得按时去保养。”路听野扔过去一个车钥匙。
陈燃眼睛亮晶晶,就差捧着车钥匙亲一口了。这可是川崎h2啊!男人的梦想情人啊!虽然他做梦都想开着路听野的川崎出去撩妹,但这形势怎么有些不对?
这小子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打算三年五载不回家?
“就一点,别带女人来过夜,别让女人坐我的车。”
“不然--”路听野目光骤然冷戾。
“知道知道。。。。。。我哪敢啊!”陈燃赶紧打断他接下来的威胁。
怕了怕了。
“你还去当厨师?在那个都是富婆的。。。。。会所?”陈燃心里很是不安。
“不。去别人家。”
“哦。。。。。去别人家做饭。。。。。那不就是。。。。。”陈燃感觉自己高血压都快上来了,“那不就是保姆?”
“是--贴身生活助理。”路听野温和又暴躁地指正他。
“。。。。。。。。。?”
路听野的眼神不是在开玩笑。铁了心,要给人当什么狗屁保姆。
哪个人有天大本事让路听野心甘情愿当保姆?
陈燃暴躁地抓了把头发,刚刚的开心劲陡然被一瓢凉水泼走,他快步走到路听野跟前,低声斥:“路听野!你最近怎么回事?”
“你事业是不是不干了?新书不写?画也不画?茶馆也撂下?你发疯也有个限度!你才二十岁!你的前途比任何事都重要!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陈燃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心痛极了,视线忽然瞟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抬手一指:“想想你十六岁是什么样!少作妖,珍惜现在!”
十六岁。
那时的路听野是什么样?
墙上挂了不少照片,旧的新的混作一团,大多是路听野十九二十岁这两年玩赛车,登山,滑雪,出去旅行留下的纪念。唯有一张,是他十六岁那年拍的,和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若是不仔细辨认,几乎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少年蹲在小巷里,身上是破烂的校服,五官英俊也青涩,嘴里咬着一根烟,额头流血,下巴也挂了彩,手上身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巴。他剃了极短的寸头,能看到青色的头皮,这样的发型显得他轮廓更硬更冷更俊。
眼神孤犟,凶狠。
一座三线小城市里的一所排不上号的高中,多得是这种天天打架斗殴抽烟混日子的坏小孩。不稀奇。
路听野淡淡看了眼墙上的照片,隔着铁锈味道的时光和十六岁的自己对视,他反问:“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