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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停下脚步,思索片晌后,微一点头:“也罢。”
直到踏进林家老宅,旁人都没能窥见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人。
他走进卧室,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直直撞向林正扬的鼻子。
最后还是匆匆赶回的青梅站在门口百般央求,才得以进去看一眼。
这一看,眼泪就止不住了,哗啦啦地往下淌。
林煜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苍白的小脸不足巴掌大,曾经乌黑的发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
“哭什么?”贺沉语气笃定,“他很快就会醒了。”
*
十天后。
林煜一睁眼,正正撞进那道幽沉深邃的目光里。
他眨了眨眼睫,声音有些艰涩:“贺、沉?”
下一秒,那人便发了疯似的一把将他搂起来按进怀里,嗓音嘶哑而颤抖:“你终于醒了。。。。。。”
林煜睡了多久,他就硬生生熬了多久,他多怕自己一闭眼,心上人就会消失不见。
那他们又要花多久,才能重逢?
“没事,我没事了。。。。。。”林煜轻轻抚摸男人的肩背和后颈,如同安抚一头惶恐不安的幼兽。
良久后,贺沉终于稍稍放松身体,垂眸盯着怀中憋红了的小脸,目光克制而又难掩贪婪。
林煜被看得连耳根都热了,不由抬手捂住那双眼:“看什么?”
“看你。”贺沉握住他的手拿下来,“八百六十一年未见,让我好好看看你。”
林煜微一挑眉:“先别看,我们还有帐没算。”
贺沉顿了顿:“什么账?”
林煜望着他:“八百年前我骗你一次,你骗我一次,姑且算是两免。”
“嗯。”贺沉应声,“你说了算。”
“八百六十一年不见,结果你一出来就狠狠欺负我,一个不够还精分成两个,这件事又该怎么算?”林煜戳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控诉,“亏得我以为贺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说话时眼眸湿润发亮,语气透着一股娇憨,不像是要算账,倒像是撒娇。
“林公子错了,贺某可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贺沉捉住那根手指,薄唇挨近又烫又软的耳垂,哑声问道,“八百年前日夜相对之时,我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你当真一点也不知情?”
第59章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根,引起脊椎蹿起一阵要命的酥麻,林煜控制不住打了个颤,下意识往后躲:“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贺沉不依不饶地追着压上来,将人牢牢困在身体和床头之间,低沉磁性的嗓音愈发喑哑:“当真不知?”
“除了我在无人之境受伤那次,你一年就只会回来一次。”林煜努力抵住宽阔坚实的胸膛,“每次见面,你还装得特别正经,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知道,为何我一年里只见你一次吗?”贺沉到底按捺不住,张口含住软烫的耳肉,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因为我怕一见你便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扒下那身白衣,想将你摁在床榻间上。。。。。”
八百年前,林家二公子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犹如九天之上的谪仙,凡人多看一眼亦是冒犯。
但贺沉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想将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
那次从死境中出来后朝夕相处,是他的贪念和痴妄滋生得最疯狂的日子。
那时他甚至考虑过,假如他趁人之危将林公子带走,囚|禁起来,从此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可以触碰,可以拥有。
哪怕只有一辈子,他也愿意用生生世世来换。
但是他终究还是不忍,不忍将那样光风霁月的林公子拖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