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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贤客气伸手作请,一步跨进来:“倒叫姑娘跑这一趟,说一声,让伙计送来就行。”
“不碍事。”无双将一张纸送去给对方,上面是需要的茶叶和数量。
陆兴贤接过,上下看了两眼,随后点头:“成,我让伙计准备,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不必劳烦先生,我去街边雇个拉货伙计就好。”无双推辞,不想麻烦别人。
“我要办事,顺路。”陆兴贤叠好纸收起,道,“你先稍等,我有单买卖,人已经来了,我和他说两句。”
无双应下,随后对方体贴的为她关上门。
刚坐下,还没捞起茶盏,便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大概就是陆兴贤所说的那个客人。是个男人,声音懒散中带着倨傲。
“把最好的给本公子拿出来,我家老爷子喜茶,银子无所谓。”
口气中一副富家子弟的狂气。
听到这个声音,无双差点掉了手中茶盏,她回头看着门扇。
这个声音,是龚敦?
起先,无双告诉自己大概只是声音相像,可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明白是京城口音,不是龚敦又是哪个?
她坐在那儿,生怕下一瞬人会进到屋里来。龚敦去岁冬被龚文柏赶出了伯府,后面说是去了外地,没想到他如今来了观州。
虽然逃出半年多,但伯府的那段过往根本抹不去。在那里六年,已经深刻在脑中。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无双慌忙站起,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陆兴贤一愣,往无双脸上看了眼:“曹姑娘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无双往人身后望,没见到龚敦的影子,紧绷的肩头方才松了些:“不碍,只是有些冷。”
她垂下脸,手边的那盏茶已经凉透。
“天是凉了,出门注意些。”陆兴贤没有多问,越过无双,径直走到墙边的架子上,“观州冬天不至于像安西那样风大,但是让人觉得潮冷。”
他说着,抱了两个茶罐下来,转身放在桌上,顺手拧开茶盖。
茶叶的香气飘出来,淡淡的。无双跟着云娘学了些关于茶叶的事,之前在伯府,也见过好茶,是以,明白陆兴贤手里的绝非凡品。
陆兴贤见无双看过来,道是她有兴趣,便说:“是方才客人想要的,我本想自己留着,奈何他从别处打听到了,一定要买。”
他所说的是龚敦,无双收拾情绪,松缓了神情:“看来是位懂茶的客人。”
龚敦,还是这般狂妄。估计也是威胁陆兴贤了。
“这个,”陆兴贤笑笑,随后轻摇下头,“他倒是没看货,直接张口要最好的,说要带回家孝敬长辈。”
无双眼睫颤了下,心下思忖。龚敦算算也出来快有一年,眼看现在已经十月,怕是会在年前回到伯府罢。他毕竟是龚文柏的长子,再有什么错,人还是伯府大公子。
如此,心中也稍稍安定,人既然是定茶,那便是为回京做准备,不会留在观州。观州的清茶很是闻名,他来也属正常。
她安静的站在那儿,不算明亮的光线将人笼罩,柔美得有些虚幻。
“现在还不算太冷,改日曹姑娘和云娘可以去家里茶园游赏。”陆兴贤看去女子漂亮的眼睛,心头不免会快跳两下。
还有那说不出的香气,总也往鼻子里钻,不是认知中的任何一种花香,有些淡雅的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