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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怎么回答?江煜只好说,“快了。”他顿了顿,又说,“我一回去就去看妈。护工照顾得还可以吧?”
父亲哼了一声,照旧将医院护工的不尽心给唠叨了一顿,说,“不过子山在,也就没问题了。唉,她也够辛苦的,大老远从上海回来。虽说你们两个复合了,但毕竟也是才不久前的事,你这样差遣人家,总是不好的嘛。”
江煜的心跳漏跳了一拍,装作没关系的语调,“没事的。她现在人呢?”
“回去休息了啊,你妈醒了以后不久,我就让她回去了。唉,从手术室里出来就一直守着呢,好久都没有合眼了。”言语间满是称赞和欣慰,父亲说,“她说盈盈功课紧张,就没让她来,我觉得也是,之前不是没动手术嘛。不过现在你妈也醒了,你回来以后就一家三口来看一看吧。你妈之前老念叨这个的。”
“嗯,好。”剩下的话,江煜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
好在依然有迹可循。
江煜把存在电脑里的辞呈打印出来,放到信封里,在封面上正正规规地写下“辞呈”二字,又用固体胶封上了封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拨通了卢子山的电话。
她应该还在睡着,声音有些含糊,在打了招呼以后才渐渐清醒过来。
一人一句“喂”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早上我爸打电话给我,说我妈做了手术。”说完江煜觉得这一切简直荒谬,可他不得不把更荒谬的问出口,“怎么回事呢?”
卢子山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听伯父说,是单位里有人说三道四的,就……你和陈苒的那个新闻。”
江煜的心猛地一跳,喉咙发紧,半晌才问,“……然后呢?”
“老人家当然是不相信的,伯母跟邻居大吵了一架,心脏病突发就住院了。好像打你的电话打不通,伯父就打给了我,我怕你顾不上,就撒谎说你在上海开会。昨天做的搭桥,手术挺成功的,早上已经醒了。”她顿了顿,说得有些抱歉,“那个……对不起啊,伯父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激动,问起你的情况,我怕老人家受刺激,就乱说了话。”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关系。还要谢谢你。”
她沉默良久,苦涩地笑了一笑,“我是听学生说,看新闻才看到的。跟伯父说的时候,也是说你早就去上海了,根本不可能被拍到这种照片。”
江煜锁眉,“嗯。”
“没想到是这样……”卢子山说话像叹气,但不知是感慨还是遗憾。
他低下头,只好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温柔,“两回事了。”
纵是她这么说,江煜心里还是沉得发慌。
“我也是请假过来的,过两天就要回学校,你抽空来看一看老人家吧。事情都挺突然的,所以他们没能多问,我也没多说,到时候怎么圆,你自己看吧。”卢子山说完,欲言又止一样喊了一声江煜的名字,但终究还是没问什么,只是说,“别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担着,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江煜失笑,“好。”
挂上电话以后,江煜才意识到,自己又和她说那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