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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陈准翻身护住了她。
许岁蜷着身体,耳边是陈准痛苦的闷哼声。
她喊救命,可透过缝隙看出去,周围没有行人,面摊老板也只是在视野里晃了一圈,转身进去。
几人持续一会儿才停手。
曾鸣气喘吁吁:“为个女的,你丫竟然打老子,陈准你他妈不适合跟哥哥混,回去找这小娘们玩儿泥巴去吧。”
陈准翻过身,艰难地靠着墙壁,并不反驳。
旁边人递来纸巾,曾鸣擦了擦鼻子上粘的血,放掌心揉烂了,扔在陈准脚边:“今天老子眼睛差点瞎了,鼻骨也快断了,从你那儿拿的钱就一笔勾销了。”他看看时间:“到点了,咱再会吧。”
说完,几人骂骂咧咧转身,影子逐渐消失在巷子中。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天色也应景般黑的透彻。
许岁探身过来摸他脸:“你怎么样?”
陈准歪头躲开:“没事。”
“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他问:“你呢?”
许岁其实很疼,只是一时搞不清额头更疼还是脸颊更疼。后来被陈准护在下面,她别的地方没有受伤。
许岁咬牙摇了摇头,“我也没事。”她靠坐在旁边,实在忍不住嘲笑他:“被利用了吧,还屁颠屁颠跟人走呢。”
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准不在乎。
许岁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陈准摇头。
她不追问了,说:“无论如何,别和他们瞎混就行。”
许岁生平第一次和这类人接触,被打更是没有过,她强撑至此,指尖还在发抖。
许岁不动声色地交握住双手,好一会儿,听见陈准低声:“你说得对,我差劲透了。”
许岁回忆起那日骂他的话,其实她很想告诉他,那些不作数的,在她心中,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可没等她开口,陈准又道:“我烂透了,和他们一样烂。”他声音忽然发颤:“要不然我妈怎么会离开我。”
许岁怔住,转头看他。
可眼前一晃,陈准五指捏住她头顶,将她的脸扭回去。
许岁没再坚持,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他脸上那行亮晶晶的眼泪。
她知道此刻什么样的安慰都徒劳而无力,但这次她会默默陪着他,不再离开。
没多久,旁边传来抽泣声,低沉的,压抑的。
他脑袋埋进双膝间,含混不清地叫了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