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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春闻言没有理会,却是将画好的图样递给了贺阿爷,“阿爷,你看这些个,能做么?”
贺阿爷接过来一看,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怒道:“你这个是哪里来的?莫不是诓骗了人家?还是你拿着剪刀去逼老师傅了?”
贺知春心头一梗,什么诓骗来的?阿爷敢情我在你心中就是这德性?
贺阿爷却丝毫不觉得自己个冤枉了贺知春,“阿俏,阿爷知道你几个哥哥都不及你机灵,但是人不能走偏门,得走正道!你快给人家还回去,这可是手艺人吃饭的家伙什儿!”
贺知春还没有来得及自辩,就听得贺阿奶发火了,“什么要走正道!以前你就是这样教细伢子的!结果叻,老大是个怂货,让堂客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老二是个傻蛋,当了官还不如恶婆娘威风;老三是个孬货,让他去骗个小娘回来都不会,还得让我去求娘家阿嫂!”
贺知春听得心中暗笑,贺阿爷红了脸争辩不过,这话糙理不糙啊!贺家三兄弟可不正是如此!
“阿爷,这可不是坑蒙拐骗来的,这是我从书中看到的样式,之前没想起来,你就说能不能做得出来吧?”她也想说是她自己个想的,可她只有八岁啊,以前也没有在画图样子上有天赋,说了也没有人信!
贺阿爷将信将疑的,“还有制竹器的书?果然还是识字好啊!”
他将那图样仔细的看了看,贺知春到底不是制竹器的师傅,只画了前世自己个瞧见的样子,也没有个尺寸之类的。
“若是你阿爷我做不出来,那岳州城便没有人做得出来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贺知春已经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高手在民间啊这是!
原本阿爷在她心中,那就是闲的无事非得见人就塞鱼篓子的老大爷啊,此刻简直就是财神爷儿!
只见那刀在他手上飞速的动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不一会儿就将一根竹子劈成了粗细完全一致的细丝儿,一根未断。
“阿爷!你到底是怎么混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莫非你是个隐藏的绝世高手,江湖人称小贺飞刀,为了躲避仇家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贺知春想着,这手功夫得学啊!不求杀人于无形,拿来劈菜丝儿也不错啊!
贺阿爷收起了手中的刻刀,用手指敲了贺知春的头一下,“胡说八道啥呢!年纪大了,手底上的功夫大不如前了。”
这还叫不如以前?贺知春总算是明白,贺余这个穷伢子,是怎么会有钱上私塾的!贺阿爷分明就不是一般人。
“阿爷有这本事,咱们家何以没有家财万贯呢?”
贺阿爷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儿似的,“还万贯,百贯都没有,谁让竹贱呢!”
贺知春刚问出口,心中也有了答案,可不就是么,岳州竹器遍地都是,平头百姓也不指望你编出个花儿来,结实耐用就行了。
“阿爷放心,阿俏觉得,咱们家财万贯的机会来了!”贺知春是谁啊,别的本事不行,忽悠特在行啊,这不是空手套住了陆寻么?接下来谁能说她套不住王寻马寻张寻呢?
贺阿爷全然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你让我将这竹子劈成头发丝儿似的,然后编成竹扇,倒是雅趣。但是这稀奇古怪的椅子,当真能卖得出去?”
贺阿爷说着,指了指墙角按图做好的逍遥椅。
贺知春顿时来了精神,“阿爷,你放心,这个能不能成,全靠我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