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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番寒暄,你来我往,各自大笑。
直到十一点,铁背龙似乎是倦了,提议:“时间也不早了,二少早些回去吧?”
我点头。
坐在轮椅上,又被推到了电梯,直降负二层。
铩羽而归。
汽车缓缓地开出地下车库,刚见得天空,一滴滴雨砸上了车窗。
噼里啪啦,欢快作响。
老天最近极其善解人意,送来一阵暴雨,刚好呼应方三少败北。
搞不清是不是嘲弄。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雨刮器在我眼前不停地来回刷,像是在摇头,刮出的弧度像是在大笑。
笑!笑!笑!
有什么好笑的?
闭嘴!
我头昏眼花,反胃欲呕。
愈发觉得雨刮器很是招人嫌。
我干脆闭上眼,不去看。
可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却听得更加清楚,暴雨来势凶猛,雨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就像密布的锣鼓,声声敲在心口,每敲一下就承受一次难以承受之重。我不知道再敲几下,心脏就会负荷不住。
然后,炸裂。
然后,死亡。
我问后座的阿乾:“我是不是输得很惨?”
雨声依旧轰鸣,我等了很久,不见阿乾回答,我几乎要以为他回答的声音太小,我没能听到。
只能自嘲:“够惨吧。”
依旧没有回答。
可能我也是方家有史以来,第一个在手下面前感到无地自容的所谓一把手。
幸亏雨声够大,能替我掩盖去些许尴尬。
过了很久,阿乾开口:“没有。”
安慰,都是安慰。
我笑。
阿乾又说:“二少,或许那项工程是块烫手山芋,扔了也好。”
我摁着太阳穴,苦涩不已,又是一阵沉默。
“没发现,你也会安慰人。”
“我只是就事论事。之前我看到那个项目的时候,有一点疑虑想不通,查了很久,也没有头绪。所以,那个时候我没有阻止二少你。”末了,又补充一句,“让给铁背龙也好。”
阿乾不再说话,我也不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