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对这个自己收养教导了十多年的徒弟放心过。
或者,她根本不曾对谁放心过。即使是无影楼未来的继承人,葬的身边也被潜伏着不少直属于她麾下的暗探。监视着葬在大玄的一举一动。事无具糜,都一一回报。
葬当然一早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是碍于师傅的面子,即使知道自己被监视,这么多年来也只是隐忍不发。
但是那师傅随着时间推移,动作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要不是顾忌花重瑞的身份,对着这个也算是被自己引狼入室,害得自己徒弟分了心神的妖男,师傅简直恨不得直接痛下杀手。
这些年,决心要离开这片黑暗势力的葬一点点地将大玄境内无影楼的势力控制在自己手里。虽然明面上无影楼的主人还是他们远在楼兰的楼主,其实实权都被葬给牢牢控制住了。
阴狠毒辣的师傅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等她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无法派暗探来加害自己和葬。这次送来的心脏,表面上是卖了罗越国的人情,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警告!!
花重瑞冷冷地将盒子放在几案上,双手环臂。
这个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葬隐隐约约地提过,却只说她是个女子,远在楼兰。有一个儿子在江南,还是个傻子。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女人怎么能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和手段,身在楼兰却可以在大玄发展出这么庞大的势力……还有儿子!一个北地女子竟然在江南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还是白痴!!
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这样的女人竟然是葬的师傅,抚养他长大的人!!
不但如此,还企图控制葬的一生,只能给她的无影楼和她的儿子当牛做马,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摸了摸脸颊,花重瑞再一次地感到能被父王母后这么正常的人收养实在是太幸运了!如果自己的弟弟也能正常就更加完美了……
哎……
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花重瑞用手指戳着盒子。
都是为了那个鼻涕,害自己一定要亲自返回罗越。都走了这么久了,当年又是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了,现在就这么回去——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而且……
赌气的咬了咬嘴唇,踢了一下座椅。
而且,当年父王和母妃说出的那番话,自己可以一刻都没有忘记啊!
什么自己不过是捡来冲喜的孩子,当然不能反抗他们。如果那个鼻涕喜欢的话,绑也要把自己绑到新房里面给他做太子妃!!
哼!
咬牙切齿地瞪着代表太子生命希望的盒子,心里一阵阵的愤愤。
那个小王八蛋!当初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啊!就差长了翅膀飞起来了!
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父王……母妃……
突然鼻子一酸,心里一阵阵地翻腾,当初被人背叛嫌弃的感觉又回来了似的。
十多年啊……这么多年的一起生活,我对你们来说,还只是一个捡来的平民,一个用来逗太子爷开心的玩偶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