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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人啊,现在很拼命。”骆维钧笑着坐到他侧面的沙发上,带来的水果篮顺手放在茶几上。
“我知道。”康辰的语调始终波澜不惊,也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不适。骆维钧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举起拳头直直的顶到康辰的肩上。力度把握得很好,康辰瘦骨嶙峋的身体晃了晃,瘪嘴做了个被打疼的表情,旋即又转换成鄙夷的笑容,表示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我嫉妒死你了。”骆维钧拿了一只夏威夷蛇果削皮。
“嗯。接受你的嫉妒。”康辰勾着嘴角,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骆维钧撇唇。跟康辰从高中开始认得,出国留学也是一路。他从来都不做到最出色,却又叫人不能否认他其实很出色。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这种词,似乎就是为了他这种人而度身定做。他生平所干过的最激烈的事,恐怕就是领着费凯文坦坦荡荡的出现在康家,说以后要跟这个人一起生活。一向和和美美的康家,瞬间乱套。一向在康家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康夫人的权威被动摇。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过份,跟费凯文在外租房单过。被切断所有经济来源这种戏码,在他的身上完全不适用。老佛爷连以死相逼的招数都用出来,被他巧然化解。也只有这样的人,就像化骨绵掌,连费凯文这样的骄傲不可一世的人物也被他牢牢制住。
骆维钧哼笑。老天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太完美,所以给了他一点麻烦。那个病,学名叫骨髓增生异常,时间拖久了就转化成白血病。按照医生的说法,人到中年以后才容易得这种病。而康辰还不到三十。
“在想什么?”康辰看着低头削着蛇果的骆维钧。
“没什么。”骆维钧切了一小块果肉递给康辰。康辰捏过来塞进嘴里,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好想出去跑跑,晒晒。这个时候去海边游泳,应该挺不错的。”
“等你好了,你爱怎么跑怎么游都可以。”
“嗯。”康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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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又闷热闷热的,一丝儿风都没有。眼见着又会有台风登陆,夜里不开空调压根睡不着觉。空调一夜开到亮的结果就是……,丁家乐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有人骂你哦。”珍妮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丁家乐啊了一声,突然觉得心虚。手机里有王沛的三四条短信,他都没回。他看了严浩一眼,又往店外面看。前天被王沛冷不丁的亲了一口,落荒而逃。本来是说过去就过去了,昨天又收到几条短信,跟他道歉,很委婉,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惹得丁家乐整个晚上都没睡太好,翻来覆去,心情郁躁。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把手里拌好的糊递给严浩。严浩接盆子的时候皱着脸盯着他。
“看什么看?”丁家乐目光闪烁的避开他。
“鬼鬼祟祟,心不在焉。”严浩满是面粉的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你才鬼鬼祟祟。”丁家乐打开严浩的手。
“丁丁!”珍妮站在店里大声叫他,丁家乐啊了一声,打了个冷颤。转眼就见珍妮拿了个快递信封到他面前:“你的快递,我帮你签收了。”
丁家乐诧异的看了珍妮一眼,伸手去接信封。
“病毒邮件!”严浩盯着信封说:“当心里头有炭疽热病毒哦。”
“胡扯!”丁家乐翻看信封,没写发件人的名字,只写了一个“内详”。
“什么年代,还内详。”严浩鄙夷的摇摇头。
丁家乐拆开信封倒出一张话剧票,就在市人民剧院上演的一个挺有名的荒诞剧《等待戈多》。他拿着戏票挠了挠头,估摸着是王沛送他的,也只有王沛才会送。他瘪着嘴正想着怎么退给王沛比较好。如果这时候跟王沛去看话剧,感觉好怪异。就好像两人去约会一样。擦,两个男的。
丁家乐打了个寒噤,没留神严浩手一长,把那张戏票扯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两眼:“这部话剧有名不?不知道这票如果转手能不能翻个一倍。”
丁家乐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伸手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