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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分明就是那种人。陈树微只是笑,闭口不言。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多亏方震绕过敏感话题而把焦点集中到无关痛痒的东西上才使两人都不至于太尴尬。他再次对方震的处事方法钦佩得五体投地,几乎想拜他为师了。
“算了。”方震懊恼的举起茶杯,“来,为我伟大的失恋干一杯。”
按理说大冷天的吃火锅应该是件享受的事,可凌剑却高兴不起来,老爷子在火锅底料里加了大量的辣椒油,只顾自己吃的不亦乐乎,把对辣椒过敏的他扔在一旁不理不睬,全然不顾什么地主之谊。凌剑已经患上了陈氏父子恐惧症,在他们面前完全顾不得自尊,只得默默忍饥挨饿。
“你不吃?”陈旭吃得差不多了就随便客气一句。
“我不饿。”凌剑违心的笑,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叫嚣起来。
“哦,真是少爷啊。”老爷子龇牙咧嘴的剔牙,“贫民的东西不合口味吧。”
“不是。”凌剑赶忙申辩,“我对辣椒过敏,真的不能吃。”
“哼。”老爷子骨子里还残存着阶级斗争的思想,不屑于给资本家的儿子好脸色,“最近办起事来是不是顺利不少啊?”
“是,全托您的福。”
“算你聪明。”陈旭得意的笑笑又立刻严肃下来,“以后有打不开的关节就和我说。”
“是,谢谢您了。”凌剑不知道老爷子想干什么,但又仿佛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开始真不知道他是我儿子?”
“真不知道。”很好,至少猜到一个问题。凌剑踏实了些,“我没问过,他也没提。”
小兔崽子!陈旭气呼呼的嘀咕,你应该以老子我为荣才是,竟然还隐瞒不说,真正是个不孝子:“这么说你是真喜欢我儿子?”
“是,真的喜欢。”
“哦。”老爷子应得漫不经心,似乎不以为然。他沉吟半晌,语出惊人:“你们两个谁是女的?”
“咯!”凌剑目瞪口呆,费力地吞下险些喷薄而出的茶水,幸好他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许多年,才能及时稳住,“我……”把自己说成“女的”实在困难,本来两个人就都是男人,只不过在某些方面……凌剑干咳一声,换了种说法,“他是男的。”
“到底谁是男的?!”老爷子拍案而起。
“他。”
“哦。”陈旭如释重负,缓缓靠向椅背。他这几天没少乱猜,虽然陈树微是什么德性他不是不知道,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谁晓得这两年来发生过什么,以前天天见面不还是被瞒了个严严实实。
兔崽子,算你有种。陈旭努力不让自己显出笑容,但是凌剑仍感觉到异样,向老爷子告假去洗手间。
老爷子痛快地应允了,巴不得他快点离开视野的样子。
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故意挑这种小地方请客,洗手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不过即使没有镜子凌剑也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绝对是狼狈的可以。闯过这一关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凌剑过不去的坎了!他噼啪的拍着胸脯给自己鼓劲,和老爷子拼了!
回到包间,凌剑一眼就看到老爷子摔了的遍地狼藉而抱定了更大的必死的决心,但陈旭并没像他想象的那样给出难题,只冷冷的说:“你放心吧,我们陈家人没有孬种,我就是逼也要逼那个小东西负这个责,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您不用……”凌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只是想要老爷子承认两个人的关系,现在这算什么?大公无私的县令为被儿子占了便宜的良家妇女伸张正义的古装肥皂剧?
“一定要。”陈旭义正词严的打断他。
孤儿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个员工都会被指派为几个问题儿童的固定监护人,陈树微年纪轻经验浅业务忙,所以只分得一个,不知不觉已经亲如一家。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
“我说陈墨亭,我发现你为人处事有问题啊。”陈树微毫无征兆的放下笔,抬头看桌子那头的阴森小子,“就说今天上午吧,怎么能那么对老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