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陶久喜便去寻了纪妙芙。
“姨母,今日我想出府去办些事情。”
纪妙芙微微皱眉,道:“出府?”
“可否请姨母允准?”陶久喜恳切地问道。
“你出府所为何事?我派佟儿和秀儿陪着你去。”纪妙芙回应道。
“姨母不用了。我只是想出门转转,年前在西后街结识了一位老奶奶,今日天气晴好,我想去探望她。”陶久喜编了个理由,实则她只想出去寻找沈之翌。
纪妙芙轻叹一声,道:“喜儿,并非姨母不让你出去,只是姨母听闻前些日子马球会上的一些事……”
陶久喜沉默不语,纪妙芙这话一说,她大概就知道姨母是什么意思了。
“姨母是相信你的,定是有人以讹传讹,才致使那些话如此难听。”
“久喜此前冲动闯祸,日后必定谨言慎行。”陶久喜闻言,立即谦顺的认错。
“喜儿,姨母自然是信你的。然而,你姨丈与你父亲皆在朝为官,若传出此类事情,对他们的官声不利。你若此时出府,想必外面定会风言风语四起。”
陶久喜瞧着纪妙芙一脸为难之色,心中却甚是焦急。
“姨母,京城认识我的人不多,我今日出去戴上围帽即可。我定然不被人现。”
“这怎么行?你表哥昨日刚中状元,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谢府。就算一只苍蝇飞出去,都可能被人紧盯着。”
陶久喜心里沉默震耳欲聋!
“姨母,您这话有些夸张了。”
“喜儿,听姨母一言,今日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待外面的风声不再如此喧嚣时,你再出去,姨母定会应允。”
“可是,姨母……”
陶久喜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妙芙打断。
“别再说了。你祖母近来常常夸赞你,说你在她面前懂事乖巧。姨母也是人家的儿媳,在婆母手下讨生活。你与婉儿来到这里,做得好,姨母脸上也有光彩;做得不好,姨母也只能代替我那早逝的妹妹,说你们几句。”
陶久喜见纪妙芙态度坚决,便知晓今日出去是无望了。
不过她此刻也能理解姨母的苦衷,只得端庄地行礼,然后告辞离去。
所幸姨母并未如谢景峘所说的那样,会替他求亲,陶久喜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陶久喜没有径直返回,而是前往老夫人居住的慈心居,为老夫人推拿,也打打时间。
当天傍晚。
谢景峘从宫中归来,便神色匆匆地去找陶家姐妹。
“婉儿妹妹,喜儿妹妹,我今日进宫,听闻姨丈在邳州公办之时,与一同前往的其他官员起了争执,对同僚出言不逊,态度极为恶劣。今日同去的官员已经快马送了折子回来,圣上大怒,削去了姨丈的官职,将其贬为庶民。”
“怎会如此?父亲一向待人以礼,断无可能无故与人生争执。”
陶清婉满脸惊愕,难以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只是在翰林院的时候,偶然听人说起此事。”谢景峘看着两位忧心忡忡的妹妹,神色中满是关切。
“那我父亲现在人呢?可有恙?”
“圣上虽然大怒,但也只是罢免了姨丈的官职,收回了御赐的府邸,还派人将姨丈从邳州送回。”
“人没事就好。”陶久喜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陶清婉。
“定是有什么误会,父亲不会这般行事的。”
陶清婉此时内心痛苦至极,父亲一向爱民如子,与人为善,无论有无官职都会礼遇有加。
这次的官职更是用了全家十几口人与他自身的安危换来的,怎么会轻易与人争执,又怎么会出言不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