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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情深义重的娃。”老猴子捋着胡子轻轻叹了一声,捅了捅李敦儒:“你真的不救?”
“我为什么要救?”李敦儒哼了一声抖抖袖子。
“其实我觉得那个要死的娃是看出来了,你是多年不救人,手生了。怕要真救不活,传出去不好听。”老猴子瘪着嘴摇头。
“放屁。”李敦儒横了老猴子一眼。
“你这个人一生就好个面子。哎……”老猴子看着绝望手晏敏背影:“可惜啊,他们如果一早去别处兴许还有活路。”
“我都救不活,这天下间谁还能救得活?”李敦儒眉毛竖起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都几十年不出江湖,怎么知道现在没有医术比你更厉害的。”
李敦儒心高气傲,平生最自负莫过于这一身医术,最恨的,也莫过于这老猴子云跃天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冷笑一声:“云跃天,是你存心激我的。我若是不救他,少不得叫你以后有了话柄。若是救了,又让你逞了阴谋。不如赌一局,我要医活了他,从此以后这谷里的一应浆洗烹煮全部归你。”
“何必赌,你是必输无疑。”云跃天不屑。
“是输是赢,赌过才知道。”李敦儒飘然到晏敏跟前拦住他们,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司马空一把夺了过来,带进山洞。
“司马……”晏敏一惊。
云跃天笑了笑:“别急,守在这里就行。他肯出手了,必然还你个活蹦乱跳的相好。”
晏敏擦了把眼泪,呆站在山洞外头,站了好一晌才想起什么,冲云跃天团身做揖:“谢谢老前辈,晚辈方才多有得罪,请前辈……”
“哎呀,陪你们折腾了大半天,现在饿了。去弄点吃的吧。”云跃天躺在石头捋着嘴唇边的胡子:“今天想吃兔子肉。”
晏敏转身地树林去不消多久,弄了只兔子回来。杀死剖净,生了一堆火架着兔子烧烤。云跃天弄了些香料油盐时不时往兔肉上撒一点,没过多久,肉香四溢。云跃天乐呵呵的坐在火堆前,深嗅了几口:“看你是个瞎子,倒很会做事嘛。”
“前辈请。”晏敏把整只兔子递给云跃天。
“吃独食可不太好,你也吃点。入谷到现在也有五六个时辰了,水米未进呢。”云跃天掰了条兔腿给晏敏。晏敏摇了摇头,坐在山洞前等消息。
明明已经初夏的天气,依旧是夜凉如水。遇到司马空的时候,也是夜凉如水的夜里。晏敏皱着脸把与司马空相遇细细想了一遍,苦笑。若是从前,那些替他做事的人,死了十个八个,他也眉头都不皱一皱。偏是这个无赖的混混,言语也轻浮,性情也桀骜难驯,却黏上了便放不下。
又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天蒙蒙亮,李敦儒从山洞里出来看着山洞前的一遍狼籍厉声:“这里几时变成你的厨房了?”
“还给你留了一份。”云跃天站起来,把一条焦酥的兔腿递给李敦儒。
李敦儒狠狠瞪了云跃天一眼。晏敏团身:“前辈……”
“伤口是补好了,能不能活命,看他的造化。”李敦儒慢条斯理的说。
“多谢前辈。”晏敏深深的作了揖,走进山洞。司马空躺在石床上,气息已经平稳。晏敏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不敢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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