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被一张木筏送到了冰火岛,如今他在冰火岛又是一张木筏让他见到了他的母亲。一个断了双腿,一辈子就为了一个答案活着的女人。
她说她叫苏沁,她说她当初被他父亲的妻子追杀着,断了一双腿,不得已之下才将他放在竹筏上希望有人能救他。她说,她一直在这船上,在等他的父亲来找她。
谢莫离摸了摸左耳边的红痣,苏沁的耳边也有一颗。他听他的母亲说,他有六分长得像她年轻的时候。她想让他去找一个叫黎墨晨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他打听到,黎墨晨在十五年前,出家了。
谢莫离望着少林寺高大巍峨的大门。他上前刚握住门环,还没来得及叩门,便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好似春风拂过青山的斯文如玉。
“小友,来我少林可有要事?”
谢莫离回头,只见一个素色僧衣的僧人单手合十,拾级而上,背上还背着两捆柴火。面目斯文,眉目温和,约是不惑之年。
谢莫离等那个僧人在面前站定后,行了一个礼,道:“家中长辈托付,来寻一个人。不知大师发号,可认得一个名叫黎墨晨的人?”
圆同一惊,压下心中震动,温声道:“贫僧法号圆同。至于寻人。。。。。。小友怕是找寻错了,寺中并无一位黎姓施主。”
谢莫离闻言,打量了他两眼。圆同垂下眸,唇边含着微微的笑。
“有一个人等了他十五年,她想见黎墨晨最后一面。”谢莫离将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露出那一颗小小的红痣,“我的母亲叫苏沁,黎墨晨是我的父亲。我娘在十五年前被我父亲的妻子雇的杀手伤了双腿,艰难的生下我又伤了生体。
她一直漂在海上,在船里,倒不是要找我。而是,她在等,等那个男人来找她。她怕她换了地方,那个男人会找不到她。现在她命不久矣,我又恰好遇见了她,到底她给了她一条命,我要还恩,帮她找到那个男人去见她一面。”
谢莫离平平淡淡的叙述着,却让圆同的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谢莫离歪着头,低笑一声,“她的眼里不过一个当初一场醉酒,一夜糊涂的男人。那个男人有妻有子,不过是被她倾城容貌所蛊惑罢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便有了我。她本来想用我做与你相守的筹码,谁想到你的妻子竟这样厉害呢?”
“小施主。。。。。。”圆同合十的手上挂着的佛珠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手是在颤抖么?
谢莫离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我母亲给我取得名字叫黎离。这少林寺中当然没有一个姓黎的施主,因为他早在十五年前就出家了。我对你为什么出家没有兴趣,也不用否认了。出家人么,不能说谎的。我在苏沁的房间里见过你的画像。虽然匆匆十五年,但我大概猜得出来。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段缘分,母亲她。。。。。。有些说不清话了,父亲可否同我说说?当然,我更希望我们是在去见我母亲的路上,边走边说。”
谢莫离一大通话说下来,连给圆同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他将想说的都说完了,淡淡的看着他。
圆同沉默了,他一直垂着眸,不言不语。
谢莫离见他这般,道:“她是个将死的人,你应该晓得她修炼毒功侵蚀了她的身体不说,当初受伤也是颇重,等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只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以后你要作何也都与她没有关系了。你若要斩断红尘的缘分,那么大师,我还有一个名字姓谢,名莫离,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可放心。”
圆同身形一颤,半晌才道:“我,并无此意。”
他似乎是历经了太多的沧桑变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