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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李员外急的只踱步,走过来走过去,看的王媒婆眼都花了、而摩严直接无视一切,闭目养神。
不想李员外有一个转身,瞟到摩严了。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他凑到摩严跟前。刚刚流音没介绍摩严,摩严也不说话,李员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但看流音什么都听摩严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模样。觉得可以从摩严这里敲一敲边门。
“这位先生高姓大名?”
摩严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李员外被这一眼激出一身冷汗,但还是开口:“冒昧一问,不知先生与李大夫是何关系?”
摩严低头想拿茶,但奈何突然想起那味道和他平时喝的差太远,又不想喝了,冷淡的回了李员外两个字:“师徒。”然后想阿音怎么还不出来。
李员外一愣后,那个开心呐,一屁股在摩严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刘先生啊,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那女儿的病只有刘大夫能治啊,是因为她是害的相思病啊。你看这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刘大夫有个小二十了吧?我家怡儿今年也刚十七。不是我家姑娘不矜持没人要啊。实在是她看定刘大夫了。我今天就拉下老脸来,也要救她的命啊。你看如果你同意。。。。。。”对于李员外来说他家境殷实有就只有一个女儿,李怡茹又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流音娶李怡茹怎么说都是赚了。这样的好事谁会不同意。李员外是商人,他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看待嫁娶意思确实无可厚非。
可摩严也是听出味道来了,脸色一沉就打断了李员外的话:“若是阿音同意我自然随他。”他曾经就说过只要流音自己喜欢,合适的他就帮他娶会贪婪殿来,这句话当然一直算数。可小小一个凡人?哼,当他的贪婪殿是谁都可以进的么?但是,这一次的决定权不再他手里。他就奇了怪了,怎么阿音到哪里都是桃花不断。还都是烂桃花。
李员外一听摩严的话,也没有觉得被打断尴尬,就想着这事可能能成了。刚想一开口就听见王媒婆一嗓子,“刘大夫,您出来了,里头怎么样了?”
全屋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刚出来的流音身上,流音对着王媒婆略一点头,然后对着李员外道:“小姐的病在下已经有所了解,可有纸笔,在下开一副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吃上半月也就好了。”
流音在外间的桌子上写好了交给一边的李员外,看他喜出望外的派人去抓药,但有似乎有些不相信流音这样就治好了人,刚想问问,再说说结亲的事情。就见摩严一把拉着流音就走。李员外连忙想追,边追边想喊,可一张口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其他人跟着追也是一样。
流音跟着摩严走,虽然疑惑但没有反抗。摩严一到外面见没人就直接御风而起了。管他吓不吓到后面的人呢。
☆、章三十八
第三十八章
摩严脸色阴沉,流音偷偷打量了下摩严的脸色,小心的问:“师尊可是有急事?长留来消息了么?”
“没事。”摩严缓了口气,问流音,“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流音笑了笑,他像是并没有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见已经飞出镇子很远,四周隐隐已经可以看见红色的霞,见猎心喜,“师尊,咱们驾云慢慢走,边看云霞阿音边说,行么?”
摩严看了一眼流音,造物神奇,看世间美丽风景,也算是流音一大爱好吧。摩严也不用掐什么决,心念一动,脚下的风已经换成大片大片聚拢过来的雪白云朵,速度也慢了下来,如果刚刚是在骑马,那现在就是走路的速度。
流音看看挺满意的在摩严脚边坐下来,道:“其实也没什么。李姑娘不过忧思过度,我施个法,再开个方子给她调理身体也就是了。”
“你知道?”摩严也在流音身边坐下,问。
流音笑:“一点点。师尊,你奇不奇怪我会出手抹除他人的记忆?”
摩严一僵,这样的问题。
流音也没有想让摩严回答,只是轻声道:“您不用说话,只需听阿音说就好。直到今天啊,我才知道,如果让一个人忘掉另一个人是为了让两个人都活的更好,那么忘掉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今天让李姑娘忘了我,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找到她的良人厮守一生,我算过。失去记忆对于失去的人,是生命的一部分。但人就像是树,砍掉一些树枝是为了让一整颗树生长的更好。我懂。”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结论并不适合我。只是你不知道,而我似乎在这一刻并没有愤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听到前面的话,摩严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可他又不知道流音要他闭口多久,紧闭着唇,也看越来越红艳的云霞,心里轻松了很多但又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万籁俱静里,流音道:“人生里有太多的,树有那么多的树叶少掉一两片能影响到什么呢?”。可我的人生里全部都是你的影子,我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打着摩严的烙印,把你忘了和将树连根拔起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是是忘掉一部分那我拥有的也不是完整的我的师尊了。师尊,你并不懂,是不是?
“师尊,以为呢?”那我呢?我说了这么多,又想要得到你的什么答案?我又想要表达什么呢?
是在问他了,“没有永不落叶的树,人活着就要抛弃一些东西来得到你认为更重要的东西。”
“您说的对。”流音一双清澈的眸映入漫天云霞灿烂,不经意看还以为那一双眼睛燃烧起了冲天大火。他轻轻的笑,又像是一场细雨迷茫,飘渺空蒙。
人活着总要抛弃一些东西来得到一些东西。那他想得到什么又要抛弃什么?他这一生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又,为了什么而活?
李怡茹无声流下的眼泪,他明明闭着眼睛却还是被那如珠的冰凉灼伤。可李怡茹记忆里的他不过是她生命里的短短几个瞬间,有一个时辰还是有一天一个月?
而他记忆里的摩严呢?那是他的半生。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愿意他就可以在某一天完完全全放弃那空白的五十年。可是,不可能,不管多久,不管多努力。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有意难平,更多的还有是一棵树如果被砍掉了枝干可以茁壮成长,可如果砍掉了主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如同现在的他,是一棵摇摇欲坠的树,如果倒下了,那剩下的就只有木墩。
他不想忘记,更不能忘记。他想要记起来。而记起来之后,是,放开。他和师尊粉饰太平,他不快活,师尊也同样日日煎熬。不若放手归去。他活着最大的愿望不就是师尊可以顺遂心意开心快活么?
摩严也看着火烧云,可余光一直注视着流音,这数日变化便是摩严也招架不住,总是难以用理智来控制自己。便如同这一刻看着流音双眼映照霞光却一点一点被迷蒙细雨浇灭一样。心蓦然一空,口中突然吐出一句话来,“等长留不再需要我看着,就陪你四处走走,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