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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医生说:“伤情没有看起来那么险,伤口也不是很深,子弹已经顺利取出来了,不过失血太多,现在还昏迷着。”
医生将不锈钢盘往她眼前一放,里头是个裹着血的小铁疙瘩:“7。62毫米,这是黑市里最受欢迎的ak47。”
苏童只看了一眼就把双眼挪开,拉过顾川的手,问:“他这算是好了吗?”
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不过一定要防止术后感染。我这儿缺医少药,连消毒酒精都要省着用,你们等他缓过来一点,就立刻送他去医院吧。”
苏童把头一低,说:“对不起……谢谢您了。”
凌晨时分,汽车引擎的声音划破寂静夜空。
阿勒夫从椅子上惊醒,黑暗里,茫然失措地问:“是不是那伙人又追过来了!”
苏童“嘘”了一声,要他别说话,走去窗边观察情况。
忽地电话声响,阿勒夫吓得一下跳起来。
苏童淡定接了,不多会儿,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握住男人冰冷的手,说:“顾川,咱们可以回家了。”
***
穿制服配枪的人合力将顾川抬上担架,运回车里。
性能卓越的越野车里放下了宽敞的座椅,苏童给顾川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自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牵住他手。
有个长官模样的男人冲她敬了个礼,问:“女士,是否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已经要准备出发了。”
苏童回过神来,松了顾川,打开他的背包,说:“麻烦稍等一会儿,我最后清点一下东西。”
男人说:“没问题,等你好了,请告诉司机,我们的车子会在后头跟上。”
苏童说:“谢谢。”
一生只会来一次的地方,不能再落下什么。包里东西俱在,顾川带来的各式用品,卫星电话,她的相机,还有枪。
苏童隐约觉得好像还有什么没顾及到,但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出来。司机提醒“该走了”的时候,她慢慢点头,道:“咱们走吧,麻烦请将车子开稳一点,他的伤情仍旧不容乐观。”
司机说:“我一定尽量。”
直到车子平稳开出去一两个小时,苏童倚着椅背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前排阿勒夫问:“你这车上的时间准吗,现在已经几点了?”
司机一伸手臂,露出手腕的一块腕表,说:“差不多,马上要到六点了。”
“还有多久能到市里?”
“只有不到一半的路程。”
苏童重又靠回椅背,把眼睛闭上,不多会儿突然再挺直了腰杆,想起什么似的去翻顾川的口袋。
除了沉在袋低的糖果,便什么也没有,衣服口袋里没有,裤子口袋里也没有——
她分明记得早上他看过手表后,将之又装了起来。
等将糖果全捧出来,仔仔细细翻找过一遍,她终于确信那块积家的手表不见了。
只是什么时候,在哪丢的?
一个闪念,她忽然想到逃跑时,曾在阿勒夫的车上掏过他的袋子找钱包,一定是那个时候遗失的!
苏童连忙凑到前排,说:“对不起,请停车,我有东西忘带了,我们需要立刻回去!”
司机没立刻执行,只是放慢了速度,问:“是什么,如果不重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