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城外,夜色如墨,锦衣卫大营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丝不寻常的紧张氛围。沈槯与常延龄、李祖述三人围坐案前,酒香未散,却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淡。
正当三人谈笑风生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小莱子踉跄而入,面如土色,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将军,大事不妙!”
李祖述闻言,酒意瞬间消散,惊问道:“小莱子,你独自归来,莫非新夫人……”
小莱子低头,眼中含泪:“小人无能,新夫人遭人劫持了。”
“岂有此理!”李祖述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动我兄弟的女人!”
沈槯面色凝重,挥手示意小莱子继续:“详细说来。”
小莱子稳了稳心神,道:“我等护送新夫人出城不久,便遭数百贼人伏击,对方人数众多,我等拼死抵抗,终是不敌,新夫人被掳走了。”
话音未落,王仕成匆匆而入,神色焦急:“将军,是赤脚张大力所为,他乃太湖水寇之首,四十八寨的大扛把子。”
“赤脚张大力?”常延龄眉头紧锁,“此人何许人也?”
王仕成解释道:“太湖广袤,岛屿众多,为盗匪所据,形成四十八寨。张大力便是其中势力最大者,虽为盗,却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不轻易伤人性命,更不欺辱女子。”
沈槯闻言,心中稍安,却仍难掩怒火:“即便如此,抢我之人,亦不可饶恕!”
正此时,刀疤脸疾步而入,手中持一飞镖,镖上绑有书信。沈槯接过,展开一看,竟是勒索之信,要求五十万两银子赎人。
“好一个赤脚张大力!”沈槯怒极反笑,一拳击桌,“竟敢挑衅到本将军头上,此仇必报!”
李祖述与常延龄请缨同往,沈槯却道:“二位兄弟留守,以防不测。我亲率精锐,誓要夺回圆圆。”
王仕成献策道:“将军,太湖路径有二,鲇鱼口隐蔽,黄泥坝宽敞。但依我之见,张大力此次或会选择鲇鱼口,以避官军追捕。”
甄士道却持异议:“将军,张大力狡猾,或反其道而行之,鲇鱼口或为其诱饵。”
沈槯沉思片刻,目光如炬:“便依甄先生之言,我们直取鲇鱼口,打他个措手不及!”
夜色中,沈槯率队疾驰,直奔鲇鱼口。而另一边,赤脚张大力正率众押着陈圆圆缓缓前行,心中暗自得意,以为已摆脱追兵。
然而,当沈槯一行人如神兵天降,出现在鲇鱼口时,张大力脸色骤变,一场关乎忠诚、勇气与智谋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水寇头目刘霸刀满脸谄媚地凑近赤脚张大力,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大扛把子,瞧瞧咱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光棍一条?这陈圆圆,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不如……”
“住口!”赤脚张大力面色一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咱们虽是水上讨生活的,但盗亦有道,老扛把子的规矩,谁都不能破!霸占民女,尤其是沈总兵的女人,那是自掘坟墓!”
刘霸刀不甘心地嚷道:“可规矩也说了,上了水寨的女人,便是咱们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赤脚张大力眼神坚定,“沈总兵是条汉子,咱们拿他银子是无奈之举,但若动他女人,那就是恩将仇报,天理难容!”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山口处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道红色闪电,沈槯身着大红战袍,玄黑铁甲,威风凛凛地立于众人之前,身后是严阵以待的明军将士。
“你们已被重重包围,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沈槯的声音冷冽而有力,回荡在山谷之间。
四周明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水寇们心生畏惧。
赤脚张大力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大势已去。他猛地转身,将陈圆圆护在身后,匕首紧贴着她的颈项,目光如炬地望向沈槯:“沈总兵,你果然智勇双全,但今日你若不让路,我便只能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