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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墨焦、水色墨浓、雾色墨浊、天色墨清,处处变化,处处融洽,不见笔触,意境却恢弘悠远。
待他放下笔后,陆升方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一口气道:“蕴灵于山,赋灵于水,才情无二,阁下莫非是就是千山公子?”
谢瑢却微微蹙眉,将砚台里剩余的墨汁往画上一泼,那惊艳画作便只剩了半幅污黑,方才道:“胡乱猜测……闲话休提,将玉佩交出来。”
陆升不免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那千山公子书画双绝,人人只见其画,不见其人,但其书画造诣却卓绝老道,就连曾身为帝师的水月先生也颇为欣赏那画中意境,赞其空明孤清,不似人间。
却绝非一个居于高门华府里的贵公子画出来的。
他只得笑道:“我连坐也未曾坐下,茶也不曾喝一口,公子这就一副打劫的腔调……如何算待客之道。”
谢瑢仍是板着一张脸,“坐,茶。”
陆升看了座,一名蓝裙侍女为他上了茶,陆升端起那白如雪薄如纸的白瓷茶盏才喝一口,便觉甘香满口,生津润喉,便赞道:“好茶。”
谢瑢却敷衍得很,只道:“嗯,交出来。”
第5章佛杀生(五)
谢瑢说得气定神闲,陆升才待要开口,却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将茶盏放在手边几上,又自怀中掏出个荷包,放在一旁。
他不禁大惊失色,两手却仍是将怀里袖中的物事往外掏,不一时便连同怀里的玉佩、办公务的令牌、腰间的挂饰、就连鱼皮宝剑都全数交了出去,满满堆在几案上。
陆升愈发惶然,颤声道:“这、这是……”
谢瑢仍是安坐对面品茶,一言不发,悠然打量陆升的星眸灿然,眼眸里却是含了些许愉悦笑意。
陆升双手却不停,竟开始松解袴褶之外缠的如意纹腰带,他不禁连舌头也打结了,慌忙道:“谢公子!谢老爷!谢神仙!手下留情!”
谢瑢方才道:“罢了。”
陆升两手立时得回控制,他松一口气,急忙将腰带缠了回去。
谢瑢自那堆财物之中收回墨玉佩,陆升却腾出手来,一把将他手背按在几案上,“且慢!”
谢瑢双眉皱起,这青年倒是百折不挠,被他一番捉弄,不曾怼怒,却还来撩拨他,倒令人佩服这股气势了。
陆升怕他再使出什么诡异的法子,忙道:“谢公子,在下有事请教!”
谢瑢嘴角微勾,笑道:“我心情好,允你提问三次。”
陆升大喜,忙问道:“公子在那药王……药师庙可曾见到了什么,又如何同耀叶打起来?”
谢瑢道:“见到了两具尸首,那和尚原来名唤耀叶?他身怀宝物,我见猎心喜,欲杀他夺宝。尚余一个问题。”
陆升默然了片刻,苦笑道:“谢公子,莫要说笑。”
谢瑢道:“先将手放开。”